【冬吴相对论】第37期：冬天播种未来
片花一：比预想中更难挨的冬天怎样度过？企业应该如何在冬天中播种？在冬天中加大创新投资是明智之举吗？美国杜邦公司，又是如何在大萧条时期成功转型的？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片花二：Three M公司为何能在100年来开发进6万种创新产品？为何一项失败的技术最终也能成为好的产品？报事贴的发明又给我们带来哪些启示？技术创新与市场应用之间如何寻找平衡？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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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第037讲——本期主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 2009-03-07 18:30-19:00
特约嘉宾：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参与整理：红楼绿梦 夜未央 婉婷
梁冬：是的，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啊，伯凡，很奇怪，你说你做完主编之后，还能怎么样呢？最多做个发行人。老是这样说也没有这个进步哎，觉得很是为你这个这个怅然，呵呵!那其实伯凡呢，这个很喜欢他这样一份工作，开个玩笑。今天的话题呢，是和这个冬天还是有关，为什么，这个我们总是和这个冬天纠缠在一起呢？我觉得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呢，是因为呢这个最近呢这个股票，市场又重新调头向下了，很多人以为，哎？股票市场一上来的时候是不是中国这个啊，经济的冬天就已经过去了呢？但是好像连总理都说股市还未见底。
片花：比预想中更难挨的冬天怎样度过？企业应该如何在冬天中播种？在冬天中加大创新投资是明智之举吗？美国杜邦公司，又是如何在大萧条时期成功转型的？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吴伯凡：温家宝总理在跟网友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国际金融危机造成的这个对经济的这种冲击啊，还是没有见底。
梁冬：嗯，而且还有……
吴伯凡：冬天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长。
梁冬：对!那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观点呢就是说包括货币战争的那个孙红兵啊，他也说这只是金融海啸的第二波才要来，而第一波呢是跟头行有关，第二波呢是跟商业银行有关。换句话来说，现在大家很多人都无法判断未来的形式将会怎样。从最近的一段时间的这个股票市场，尤其是外围的市场啊，海外的市场来看呢，纳斯达克、道琼斯，也都跌到了历史的新低啊。
吴伯凡：嗯，道琼斯已经破了7000点了。
梁冬：据说是破了12年还是14年来的最低点。
吴伯凡：对。外号叫“道琼死”啊。
梁冬：啊，连巴菲特都承认他最近的这个投资有很大的失误。就是说连巴菲特都感觉到说这是他最糟糕的一年。那一直以来以我个人梁冬和伯凡我们都认为巴菲特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了。连他都这样判断的话呢，看来这个情况相当的不妙。啊，所以呢，我们今天呢谈到的话题呢啊，仍然和我们过去一段时间谈到的冬天的这个话题有关。但是呢，伯凡他们最近呢，《21世纪商业评论》呢，做了一个有趣的一个主题的话题，就是跟冬播有关，什么叫冬播呢？冬天的冬，播种的播。
吴伯凡：比如说有些夏收作物，它实际上是在冬天播种的。我们现在看田野里头，最早的泛出绿色的。那其实是小麦，是人为的播种，造成的这个绿色。它比草，比自然界里的那些植物发青要早，这就是冬天播种的结果。在大家的印象当中，冬天就是一个很闲散的季节，或者是很艰难的，苦熬的一个季节。实际上呢，冬天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我们说冬天比我们想象的要漫长。不是说我们就要打击大家的信心，而是说，在冬天，我们是有所作为的。可以在冬天播种，而不一定要等到春天到来的时候。
梁冬：嗯，在这个《易经》里面也提到冬至这个叫做“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啊。就是在冬至那一天，其实是最冷的那天呢，但是阳气已经在这慢慢开始升腾了，据说呢，有一些基金呢已经开始在这个逐步逐步的建仓了，主要是在海外。那么，其实我们今天讲的话题呢不是跟投资有关。而是跟在冬天里面如何保持一种真正的保持自己的能量固本复元有关，那对于很多企业来说，尤其现在知识型时代，什么是一个企业的固本复元呢？我觉得其中的一个动力来自于企业的创新精神。
吴伯凡：对，就是在低迷时期的创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梁冬：对，伯凡最近有没有些什么样的例子呢？
吴伯凡：嗯，我们看了一些经济史啊，就发现，在1929年到1939年，大萧条持续了10年的时间，在这10年的时间里头呢，有不少企业反而一看，哦，原来是在这个时期创业的，或者在这个时候转型的，比如说杜邦公司。杜邦公司到目前已经200多年的历史，在那个时候已经是100多年的历史了。在此之前呢，杜邦它是一家生产炸药的公司。到1932年的时候呢，杜邦就拥有了一项技术，就是跟橡胶有关的，这个技术呢，有了这个研究，但是开发是需要大量费用的。很多人理解当中有了一项技术就以为大功告成了，不是的。这项技术你怎么开发，怎么利用，那是需要很多钱的。有一个算式说，一项发明如果花了一块钱，那么一项创新就要花一百块钱。
梁冬：那创新的发明的关系怎样呢？
吴伯凡：啊，创新呢就是说他是跟市场需求，跟这个客户的这个最终的效用有关。一项技术它是一个原技术，有时候它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项技术最终能不能市场化，那是需要很多的钱的。比如说人类在1904年就发明了飞机，是吧？但是飞机进入商用花了30年的时间，有商业价值的东西，成本要逐步的低，技术很好，这个性能也很好，但是你很昂贵在市场上是卖不动的，所以杜邦在这个时候啊，在这个技术里头投入了大量的研发的费用，然后呢，成就了今天的杜邦，就是他的一个主要的产品--汽车轮胎，啊，包括飞机上的。这你可以想象这个产品的这个它的销售量一年是多少。后来也是在大萧条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呢，它又推出了这个尼龙。这种也是有非常大的市场的应用。
片花：Three M公司为何能在100年来开发进6万种创新产品？为何一项失败的技术最终也能成为好的产品？报事贴的发明又给我们带来哪些启示？技术创新与市场应用之间如何寻找平衡？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吴伯凡：除杜邦之外还有惠普。惠普是在1935年成立的，也是大萧条10年成立的，还有宝利来，是吧!有很多这样的公司不是说在大萧条时期是无所作为的。而且即使你这个公司不是在这个时候创立的。你在这个萧条经营很不景气的时候你千万别忘了，等啊，熬啊，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春天来了你还是没事。这就，我们就想到了一个话题，就冬播，企业的这个在冬天播种。这个话题有点奢侈啊。要创新还是在现在，我现在都考虑如何生存的问题。你让我去投入经济去搞创新，啊，这个好像有点不合时宜，甚至是有一点自讨没趣。实际上呢，非得在这个时候讲，为什么呢？中国企业一直在研发在创新的观念上有一个误区，是我们有钱的时候搞研发，没钱的时候不搞研发。而且搞不搞研发，做什么什么的创新都取决于现有的市场好不好，好了我就多投点儿钱，不好了我就不投钱，少投钱。啊，实际上呢，我们观察了一些企业案例当中啊，我们发现很多企业的研发创新并不是直接的跟他的市场的效果直接挂钩的。
梁冬：完全挂钩哦。
吴伯凡：这里头，我们就有两家公司啊。我们今天可以详细一点讲讲这两家公司，一家叫3M，很多人都听说过，还有一家是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包括我，也是最近听说的，叫艾尼旦尼森，这是一家财富五百强里头的企业，你去查，那天我一查，哦，果然是财富五百强。可是它是单一产品，就是做不干胶的，这样子的公司，它能靠单一产品它能做到财富五百强。
梁冬：哎？这个3M公司也在做跟不干胶有关的东西，哎？那我觉得这两家公司很有趣，虽然是两家完全不同的公司。但是呢3M公司也是做了跟不干胶有关的事情，特别典型的反映出了它的创新精神。
吴伯凡：3M它有一个观念，就是说一门技术是不是好的，不取决于技术本身而取决于需求，你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需求。它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那个报事贴，post，哎，这个东西呢，我们今天用的非常非常的普遍，但是呢当时是一项失败的技术。
梁冬：啊，现在补充一下，说明一下，什么是报事贴呢？就是大家其实天天都在用的，就是那个黄色的纸，贴的不是很牢的，随便写两个字就贴在墙上，所以也可以撕下来的那个东西。
吴伯凡：报事贴，就是办公用品。你一定要买的就是这样一个产品。这个呢，当时是他们研发了一种技术，胶水，出来以后发现不牢固，一点都不牢固。
梁冬：甚至贴在纸上都可以撕下来。
吴伯凡：对。所以呢，他们最初是认为是一个失败的技术。后来呢，他们的研发人员就偶然，在办公室，风一吹，风吹过来把他书上原来夹的一些纸条做标记的，读书的时候一下子就吹走了。他说这个时候要是粘上就好了。它就吹不走了，或者有时候书一打开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所以呢，他们这个时候就想到了这样一个技术，做成了这样子一个产品。从这件事情上他们就意识到，一门所谓的坏的技术，失败的技术也能成为一个好产品。
梁冬：哦，这件事情才令到他们的观念上有所改变。
吴伯凡：对，对，对，因为他以前啊，这个3M公司它的全称叫“明尼苏达矿业制造公司”。它正好是3个M，后来呢，因为它的业务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矿业制造这样一个范畴，所以呢，他们就干脆叫3M，Three M这样一个公司。所以这家公司是目前它每年推出的新产品有600多种，啊，从最低端的包括家庭洁具这种拖把，刚才说的报事贴。也有不粘胶，也有这些。很低端的，我们认为很低端的日用消费品。快速消费品，也有很高端的最近，比如说3M推出了一种叫投影笔，什么意思呢？投影笔呢就是说我们开会的时候都要用投影仪，是吧？那个演示。但是呢，那个东西很笨重。你不能说你出差的时候或者到哪儿你不能老带着。啊，它那个投影笔只要一插到电脑上，只要有墙就可以，它就把这个电脑里头影像就投入到那个墙壁上，这就非常的方便。还有呢，一种那个特殊的投影仪，它考虑到一个什么情况呢？是我们在投影的时候，有人从投影仪前面走过的时候，那个影子就会打到那个墙上去。啊，所以呢，他们就研制了一种呢投影仪跟那个墙壁只有50厘米的这样一种投影仪，这样就不会有人在那个投影仪和墙壁之前走来走去了。
梁冬：哎呀？他们怎么能够做的这么快呢？这是一个很让人好奇的事情哦。
吴伯凡：对，对，对。所以他的技术呢一定是，你发现没有？他一定是针对大家，已经，就是有一种难言之隐，比如说这不方便，不方便大家平时也在忍受。反正也可以过的去。但是他从这种难言之隐，倒过来推，我们有没有能够产生这样的创新。
梁冬：但是，我没有听没白，吴老师。你刚才讲，他们不是那么在乎直接应用，只是在创新，另外一方面，你在讲他在需求那里重新倒推这种创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形呢？啊，广告之后呢，我们或许我们可以更深入的跟吴老师请教。
片花：Three M公司，为何会鼓励不能立即带来市场应用的发明创新？原技术的储备给Three M公司带来了哪些商机？中国文化中学以致用的观念对企业创新又有怎样的阻碍？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梁冬：是的，广告回来之后呢，继续探讨到在冬天如何播下那种创新的种子，这样我们才能够在夏天收成的这样一个话题。啊，刚才吴老师就讲到一家公司，这家公司，3M公司他们的创新就和这个经济环境好还是不好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反正好呢他们也会这样去创新，去投入到研发，那经济外部环境不是那么好，或者市场还不是那么明确需求的时候呢，他们仍然会拨出一定的创新的费用进去。不过，刚才吴老师提到一个话题啊，就是说他们的这个创新呢，其实很多也来自于市场的需求。那到底，像3M这种公司，他的创新和他的市场部门的这种需求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我可以深入的向吴老师请教一下。
吴伯凡：嗯，好!这里头恰好是一个矛盾，是吧？好像说，创新你就搞创新就行了，不要去管市场需求。而反过来我们发现呢？3M好多东西都是根据市场需求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因为3M，他在创新阶段，他鼓励那些跟现有的市场没有太多关系的那样一些技术发明和创新。啊，出来以后呢，他们再有一套机制，去寻找这种需求。需求有很多很多，然而这边的技术的供给和那个创新有很多很多。他总是对对碰，他总能碰到恰好发现，哦，我原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事先没有粘的不是太牢的胶水，你有这种需求，你也不可能有报事贴这个发明，是吧？还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在70年代发明了一种膜，贴在玻璃表面的那种膜，这种膜呢，它有一个特点，它就是说，从这个玻璃里头发出来的光，它是直接过来的，它不发散，这样呢，就是说减少光的消耗。这个技术呢，70年代就发明了，发现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到了90年代的时候，有了电脑，有了手机，这些所有这些液晶屏，啊，发现这个技术完全是可以用的上的，是怎么回事呢？因为，无论是电脑也好，还是手机，尤其是笔记本电脑，如果用电池的时候，你大量的能源是用于显示屏上的光上头的。
梁冬：发亮。
吴伯凡：啊，你的这个电池的使用时间就会减少，很多公司就在研发怎么去增加这个电池的容量去。而3M想到的是，哦？我能不能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呢？哦，原来这种膜只要一贴在这个液晶屏上，它的发出来的光……它是直的。
梁冬：它会慢下来。
吴伯凡：那个液晶屏正好是这样一个原理，你斜的看是看不到的，或者你看的那个影像是暗的。
梁冬：对，对，对。
吴伯凡：所以你必须正对着它才能看。这样呢，就是在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上，贴上这种屏以后，电池的这个容量还是那么大，但它使用的时间……
梁冬：它不需要那么亮了。
吴伯凡：对，不需要那么亮。你可以把电脑调的非常的暗，但是只要是直的你是看的很清楚的。就这样一个发明也是，就是说，它有一个种子放在那个地方，然后有了这个需求以后这样就产生了一个价值。
梁冬：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呢，吴老师？就是说很多时候啊，那些伟大的真正能够改变生活的这种创新呢，并不直接来自于现有我们可以看的见的市场需求。啊，您讲的这个话题就是说，它可能允许了一部分的时间、精力、人力去做那些现在看过来，不太那么直接有效的这种创新，不太那么马上应用到市场上的创新。但是呢，随着这种需求的这个寻找，它就往往能够创造一种需求。
吴伯凡：有些需求还有相关的技术，因缘际会，到了，一下子产生了一个很大的效用。在此之前是没有的。
梁冬：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是谁呀？在五四时期，曾经对中国文化的某一种批评。他说中国文化太强调学以致用，啊，这个东西发明出来，如果没有用，就没有人鼓励去发明，所以，为什么中国人没有发明电灯，是因为中国人没有去研究电磁场的原理。电磁场原理在发明的时候或者在发现的时候呢……
吴伯凡：不知道它会有什么用。
梁冬：对，你不知道它这样切割之后产生电有什么用。所以呢，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某种程度上它不仅仅代表的是一个中国的企业和外国企业的问题，它甚至反映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吴伯凡：这又回到刚才发明和创新有什么不一样，一个发明，一个原技术，就是最初的那个技术。它要真正产生一个效用的话，有附加技术，有各方面的条件促成的某种需求。比如说石油，石油在人类没有发明汽车之前，那是一种最没有用的资源。宋朝在《梦溪笔谈》，沈括的《梦溪笔谈》里就谈过石油，为什么叫石油？就是发现在岩石的那个缝里头有一种油，所以把它称为石油。也有的用它来点灯，点灯，你点屋子里熏的黑黑的，气味也非常难闻，所以那个时候没有谁觉得那些是有用资源，但是发现了汽车之后，再加上人类的这种炼油的这种技术，没有这个技术也不行，它也不能变成有效的这种资源。所以，一种东西有用没用，它是因缘际会造成的。但是呢，要没有这种东西，后面的都不可能。所以3M它储存了大量的原技术，这些原技术呢，在适当的时候各种气候土壤环境的促成下，哦，一下子，它从一粒种子，变成了一颗大树，这就是3M的创新观念。就是说，不要把你的创新，把你的研发，跟你的现有的市场的产品，连的太紧。而我们中国的企业呢，就是你刚才说的学以致用的这样一个观念影响非常深，发现这个东西不能产生直接的市场的效用的时候，我们就不去做它。这样就，你的技术的储备就非常的少。将来有了各种各样的需求的时候，你没有这样的东西来储存的话，你变不成一个好的产品。
片花：爱好文学的化工博士，从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中，得到了怎样的启示？看似无用的发明，如何转化为真正的市场需求？企业为何不应该在冬天减少研发投入？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在冬天播种未来。
吴伯凡：这，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3M一个很有趣的例子，这个例子呢是在3M中国，3M中国有一个博士，化工博士，叫做陈雪花，这是我们记者去采访的时候认识他的。都以为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因为他已经在3M研发当中，坐到很高的位置了。但是是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在中国念书从本科一直到博士，都是在上海念书，后来进入到3M中国公司。他呢，比较爱好文学，他呢，也爱琢磨一些在我们看来是一些没用的事情。他就，比如他读《爱莲说》，啊周敦颐的《爱莲说》里头讲到这个莲花，出污泥而不染，它为什么莲花会出污泥而不染？为什么那个水洒在荷叶上的时候它那个荷叶它不湿的，它最终变成一个水珠。啊？以前从来没有谁研究过这个问题。啊，他就要搞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梁冬：小时候我好像问过类似的问题。结果被他们打击了一遍，说没用，后来就忘了。你接着说。
吴伯凡：他就是在研究，研究以后，他把这个机理搞清楚了，就是水在某种化学和生物构成的这个表面它是水，它是不沾这个水的，就这么一个技术。
梁冬：不着痕迹。
吴伯凡：后来呢。这个技术，作为一种源技术，成为3M的一个储备库里头的东西。3M呢，他每年他有套机制，就他现有的技术，和他的市场的调研，他的市场的需求的感知他有一套非常严密的系统。他就到处在去问，你有什么不方便？你有什么，觉得哪里有些觉得隐痛的地方？是吧？后来他们在他们的老本行就是矿业里头，找到了这个需求。就是矿工，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气温就比较低，比较低的时候，有哈气，就会把那个，你如果戴眼镜的话，表面就会有……
梁冬：有一层水雾。
吴伯凡：有一层水雾。这个东西呢，平时呢这也是一种不便嘛，但是也能过得去。没有觉得是有多大的不方便，但换确是一种隐痛。后来呢他就把这种技术就用在这上头，就是在这个镜片上涂上这种膜，就……
梁冬：就来自于出污泥而不染的膜。
吴伯凡：啊，这样一种技术，那么所有的水珠再小的水珠啊，那个水气，它不沾在上头的。啊，首先在这个矿工的眼镜，因为它有很多灰尘、煤尘嘛，是吧？它就会必须要戴眼镜，尤其是这灰尘跟水合在一起的时候很脏，啊，这样呢，这个眼镜就变成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眼镜了，
梁冬：啊，就是那些灰尘跟水都自然往下掉，挂不在上面。
吴伯凡：对
梁冬：不挂杯。
吴伯凡：对，不挂杯，然后呢，发现呢，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也需要这样的技术，就在上头涂一层膜了以后，它如果有水气的话，它不妨碍他去，啊，停下来手术，再来擦擦眼镜，不需要这样。所以呢，再往前推，有些那个，广告牌，很大的广告牌，还有高速公路上的那些指示牌。在雾天的时候，在雨天的时候。
梁冬：水雾都挂不上去。
吴伯凡：水雾，然后灰尘，要卷起那个灰尘在上头，它就会干扰这个，比如说哪一横给没了，或者哪一个箭头给盖住了，那就造成交通事故啊。
梁冬：对对对。
吴伯凡：所以呢，他们就那上头也涂上一层膜了以后呢，污泥是挂不上去的，这个东西技术推出来第一年，推向市场以后，它的销售额就是一亿多美金。
梁冬：嗯，有趣有趣。就是如果按照我的想法的话就是顶多在上面安个雨刮，做个电动雨刮，眼镜做个什么小刮，噼噼一刮是吧？我以前呢，有一次呢在那个酒店里面，看见那个镜子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镜子啊中间那一块呢就是没有水气的，我现在想明白了，有可能是那一圈呢涂上了这种膜。
吴伯凡：不，不是。那是另外一个原理。
梁冬：那是又是另外一个原理了哦？那吴老师你举这个例子是不是想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说一个公司不能太过于急功近利，不能太过直线相连啊。把你的研发创新与外面的好还是不好有关，那现在呢，经济环境不景气不应该影响到一个公司正常的创新投入。
吴伯凡：嗯，我们上次节目里头曾经讲了一句话，叫“所有的真功夫都是从闲淡中得来，热闹处使用。”就是很多真功夫啊，往往是在你觉得不是那么忙的时候，没有那么多……
梁冬：不是那么达人的时候。
吴伯凡：对，你念一念……后来翻译这个东西很有用，就是储备你的缘啊，佛教讲的这个缘。有了这个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就是在这种非实用状态下做的这种创新实际上他是结了一个缘。啊，有一天呢，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个市场就出现了无缘见面不相逢，这个机会，这个市场需求也有，但是你没有结这个缘，那么见面不相逢。所以呢，这个企业，一定不要急功近利地说哎呀我的销售情况好，我的市场部门有钱，我就可以，这些钱拿来做点研发，做点创新。现在冬天了，我没有这种精力了，F1比赛的时候有一个现象呢，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个路很直的时候，你那个比较弱势的，或者起步比较慢的那些车吧，你要超过前面的车是很难的，你只有在弯道，大家都减速的时候，这需要各种各样能力的时候，你有可能超过去，弯道超车，直道是很难超车的。所以在冬天的时候，在这个整体的经营气氛不是那么好的时候，你反而可以做一些……这种结一些……广结善缘。积下一些阴德，结下一些善缘。然后到春天来的时候，气候转暖的时候，诶，你一下子跑到前头，你在潜泳，大家都以为说，冬天的时候都没动啊，企业都是在过冬过冬呢，你会发现冬天结束的时候有些企业已经跑到前头去了。
梁冬：是的，刚才呢，这个吴老师呢，特别讲到了积阴德，这个积阴德呢，在这样的一个语境下面呢，我觉得它呈现出了一种新的有趣的意味。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呢，依然是《冬吴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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