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吴相对论】第320期:跟钱没关系(下)

    片花一:人为什么应该在儿童时期多见识不同类型的牛人?为什么说很多贪官都是有心理问题的?少年时期的某种匮乏为什么容易诱发病态的囤积型人格?人为什么应该学会布施?多样均衡的价值观念、生态平衡的价值系统对个人和社会的健康有多重要?为什么说乏味的成功只是另外一个版本的悲催?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 --《跟钱没关系(下)》

    片花二:为什么说把钱花得不俗对于很多富豪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治疗疾病成为一种商业模式和盈利手段时,科学为什么往往就会受到干预?政府和公益组织为什么应该做对公众有好处但不赚钱的事情?为了炫耀财富和附庸风雅所做的公益项目为什么往往是缺乏创意的?一个社会为什么应该通过财富和资源的再分配来保持多元化?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跟钱没关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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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吴相对论 第320讲——本期主题:跟钱没关系(下)

    播出时间:经济之声2012-12-09 11:30-12:00

    主 讲 人:吴伯凡 主 持 人:梁 冬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我们之前聊到一个话题啊,就是冯唐先生呢写了一篇文章叫《很多了不起和钱没关系》,大家越说越觉得呢,这事儿呢挺有意思的。就是我们太过单一的觉得钱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总有一些东西让你觉得,诶,钱不是这样的。

    吴伯凡:我们现在就是动不动一说牛人……

    梁冬:跟有钱人等号。

    吴伯凡:等号。其实对儿童教育来说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不管是间接地通过书本啊、影视作品啊还是日常生活的这种见闻,让他见识这些不同的了不起的人、牛人。

    梁冬:跟钱没关系的人。

    吴伯凡:跟钱没关系的,这样他的价值观是相对均衡的,他的整个的思维和行为不会朝着一个方向无节制地去追逐这些东西。有人说那些贪官他其实是有心理问题的,就由于少年时代的某种匮乏,而导致他对金钱产生了一种迷幻般的贪欲。因为按常理来说,比如说几十套房这些完全没必要的,为什么他会去追逐这些东西呢?是因为他的这种贫困导致的这种病态的囤积型人格。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篇小说作者讲的,据说是他姑父的故事。他的姑父呢年轻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吧,就被关在东北的那个监狱里头。监狱里头肯定饿是不言而喻的了,再就是寒冷。你要是到黑龙江去看看冰灯,你就知道有多冷了……

    梁冬:我去的最北的地方是北京首都机场以北顺义,那是我去的最北的地方。

    吴伯凡:我去过哈尔滨看那个冰灯啊,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穿上。

    梁冬:十条秋裤,哈哈哈……

    吴伯凡:那简直是在身上囤积各种衣物,但是两个多小时我就冻得就呆不下去了。你想想他要在那个地方生活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后来被放回来了。他就对于食物,对于衣服,就是衣食相关的这种物质资料吧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囤积欲。这个囤积欲很可怕。当时在东北的时候他就见到一个,比如说一个小布条他马上就会捡过来,就塞在自己的鞋里头。吃的时候,由于食物非常紧张,所以吃的时候是风卷残云,看谁吃的快,要不然你就吃不着了嘛。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就形成了那种疯狂掠夺式的囤积欲。后来回来了,回来以后呢一家人在那儿吃饭的时候,他的女儿们简直不可思议,他就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把一桌饭就给吃完了,就风卷残云。因为他还以为还是监狱里头那个状态嘛。最要命的是什么?他回来是在上海嘛,他就发现到了天堂一样,到处是那些……

    梁冬:布条。

    吴伯凡:布条。到处是可以充饥的东西。看到了他就捡,看到了他就捡,不到一个星期,整个家里头就变成个垃圾回收站。怎么说都不听啊,他们家里头人都生气了。他的女儿从小都是在上海长大的,觉得这个太不像样子了,跟他的文化冲突太厉害了,但是怎么说他都不听。其实这是一种疾病嘛。就是病态的囤积型人格,尽管已经不需要了,但是他已经形成那种贪婪、掠夺的习惯。这是由于价值观单一,当然是特殊的环境造成的这种价值观单一而形成的一种病态的人格,这会毁掉一个人的。所以价值观的多样化,价值系统的生态平衡是非常重要的。

    梁冬: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稻盛和夫先生在《活法》里面特别强调《金刚经》里的六波罗密啊,其中讲的布施是有多么重要。其实布施并不是说你给了钱之后会有什么回馈,就像你去寺庙里面你塞了点钱你好想在行贿菩萨一样,不是的。其实在培养你一种舍弃的行为。因为我们过多的学会获取。

    吴伯凡:获取。就是布施它要告诉你--放手,而且告诉你放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梁冬:对。尽可能的形成一种新的行为模式和心智模式。

    吴伯凡:有些企业管得非常混乱,我觉得跟那个领导人的那种controling,就是那种控制欲啊非常相关。他总觉得放弃一点点权利他就不安全,或者说多控制一点点他安全感就增加一点点,尽管哪个东西其实是没用的,甚至是有害的,你攫取的这些所谓的价值不过就是让自己的内心,或者你的家里头变成个垃圾场,但是他觉得这样才会有安全感。所以布施非常重要。

    梁冬:那,说到这个事情就回到冯唐先生所讲的这篇文章里面,很多东西跟钱没关系。我们有些时候会尊重一些人,这些人可能在平常的时候没办法去尊重他,但是在某一种情景之下,你突然发现当他有一种对钱的一种格外的恪守力的时候,你就开始尊重他了。

    吴伯凡:说到这里,我想起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话说十多年前,我还是住在劲松那一带,晚上我加班回来,差不多两点多钟了。然后发现那个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那儿有响动,在仔细一看,是有一个老奶奶翻那个垃圾桶,我当时就是想这么大岁数的人,这么晚了在那翻垃圾桶。她生活但凡过得下去,她不会这样的。我当时本能的就心里头不舒服,我就随手我就掏出十块钱来,要给她。我这里头一点没有要侮辱她的意思啊,当时真的心里头很难受。然后她就怎么都不要,但她知道我的善意,她说:孩子,我真的不要,我就是捡垃圾的,我不是要饭的。

    梁冬:哇,这个行业边界,恪守。

    吴伯凡:你发现这么一个就说贫穷到这样程度的人,她还有一种东西她要恪守。

    梁冬:对。就说我得到的每一分都是经过我努力得来的,我不是乞讨来的。

    吴伯凡:对。我也是觉得这也是一种牛人呢。这个故事我给我儿子讲过。我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你瞧不起的人啊,你忽略的人啊,其实有非常让人尊敬的地方。应该多去接触这样的人,这样你就不至于成为那种非常乏味的那种成功的人。用你的话说是什么?

    梁冬:对,就是我在《欢喜》的封面上写过的一段话,就是如果我们从小就形成那种悲催的人格,如果你一不小心你成为一个成功的人,但是你这种悲催的人格没有改变的话,你仍然是一个悲剧。

    吴伯凡:另外一个版本的悲催。

    梁冬:对。另外一种版本的悲催。不过你刚才讲的这个翻垃圾的事啊,让我想起一个别的事,有一年我也在我们家的小区垃圾筒里翻。

    吴伯凡:幸亏我没有碰上你,我还不认识你,不然我当时就给你掏十块钱出来了。

    梁冬:对对对。我跟我老婆吵架,把钻石戒指给丢了,呵呵呵……垃圾桶里面给翻出来了后来。所以你不要随便看不起一个在垃圾场翻垃圾的人,说不定人家在找钻戒呢。哈哈……对不起啊,我也许不应该用这个笑话来解构你的伟大和庄严。我只是说世间什么事都会有。但是我仍然觉得我含着泪听完你讲这个故事。我觉得一个人要有自己的底线,我是捡垃圾的,我又不是讨口的。这个就是一句话,贞无咎。就是忠贞这个事情啊是不会产生真正的祸害的。咎是咎由自取的咎,贞是忠贞的贞……

    吴伯凡:《易经》里头的话。

    梁冬:好。稍事休息,马上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人为什么应该在儿童时期要见识不同类型的牛人?为什么说很多贪官都是有心理问题的?少年时期的某种匮乏为什么容易诱发病态的囤积型人格?人为什么应该学会布施?多样均衡的价值观念,生态平衡的价值系统对个人和社会的健康有多重要?为什么说乏味的成功只是另外一个版本的悲催?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跟钱没关系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的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坐着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今天我们的话题依然延续啊,很多事情和钱没有关系。当然反过来看这个事情,当一个人有钱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可以花的很高级呢?这就是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了,是吧?

    吴伯凡:对,花的不俗。你有了钱以后你不要去干那些通常有钱的人去办的那些事儿。就比如说,《时代周刊》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写中国富豪们的那种奢侈而无趣的生活。吃那种叫什么黄金餐啊,你听说过没有?就是把那个金子打成箔,放在那个菜里头嘛,就那么吃进去嘛。

    梁冬:挺有意思的。我以前在香港也采访过一个人,他做了一个纯金的厕所,马桶,马桶盖,然后呢整个房间都是纯金的。这哥们挺高级的,他列举出了《列宁文选》里关于黄金的描述,还大段大段的。

    吴伯凡:诶,我听说过,这是很有名的一段话。

    梁冬:对呀。

    吴伯凡:他说,在共产主义社会,消灭了阶级嘛,消灭了国家嘛,连货币都不存在,那那些黄金干什么呢?干脆把它弄去去做一些厕所,在莫斯科的各街头,建一些用黄金做的厕所。”

    梁冬:就是这段,你知道吗?这个还挺高级的地方在哪儿呢?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挺庸俗的事儿吧还把它变得很高级,你知道吧?他就做了一个黄金马桶之后呢,他说,我就专门让这些大陆到香港来的这些朋友啊坐一坐我这个黄金厕所。然后到他那边去买他的金戒指。哇,每年生意很好。充满了很多的种种种种……当然这是个事实,我们没有任何的这个挑衅的意思,反正当时就是这么个样子,我当年采访的就这样子的一个情景。

    吴伯凡:把这个钱花的不俗,现在对于好多富豪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你也可以选择,比如你有钱了,你到街头……有个人,我们不说他是谁了,啊。

    梁冬:逢人就发钱嘛。

    吴伯凡:逢人就发钱,从大陆发到台湾,他要享受这种自己给钱,别人拿钱的时候那种成就感、荣耀感。

    梁冬:点到即止,总比不发强,啊。总而言之,这是一门艺术呵。就是说在你有钱的时候你花的怎么不俗。这个冯唐老师呢在他的那篇文章《很多了不起和钱没关系》里面呢,他就列举了几种你可以把钱花的很高级的方法。比如说呢:在世界各地啊挑选一百个民风非主流、生活丰富的地方。

    吴伯凡:民风非主流、生活丰富的地方。哦,现在这种地方非常少,你知道吧?

    梁冬:就是三十年前的丽江那种地方,现在不行了,丽江已经沦落为各种的伪小资聚集的地方,是吧?不说了,就是总而言之三十年前的丽江你大概想象的那个情景。生活很丰富,但是呢非主流。他说呢建议在每个地方租个房子,提供三餐、网络和一张床,每年找诗人呢……

    吴伯凡:十个诗人、十个写小说的、十个画画的、十个搞摄影的、十个设计房子的、十个作曲的、十个唱歌的、十个跳舞的、十个和尚、十个思考时间、空间道德律的哲学家,不找太畅销的、不找成名太久的、不找有社会主流职务的……

    梁冬:这一百个人。

    吴伯凡:这一百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头生活一年,没有任何产量的要求,可以思考、创作、读书等等,只要是不违反当地法律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做。

    梁冬:什么都可以不做,而且。

    吴伯凡:嗯,对。我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企业家听了以后能够去做这么一个实验。

    梁冬:老吴,你很可悲呀,你现在已经进入主流媒体社会了,所以呢你已经混不上这么一个机会了。

    吴伯凡:对呀,我不能去了。

    梁冬:二十年前你老吴还可以被参选加入这么一个组织,是吧?自己可以在这个房间里面生活一年。诶,如果真的让你就这么样生活一年,你会干嘛?

    吴伯凡:我觉得有一阵你过的那个生活挺好的,我现在特别想过。

    梁冬:啊,什么生活?

    吴伯凡:就你刚从百度出来的时候……

    梁冬:云游。

    吴伯凡:而那种状态是比梁朝伟那个我觉得要酷的多啊!

    梁冬:梁朝伟干嘛?

    吴伯凡:突然一下子跑到飞机场,然后买张票去巴黎,然后就喂一会儿鸽子啊,然后坐飞机回来。你那种生活就是说,你去机场看那地方有卖哪儿的机票,有哪儿就买哪儿的,去那个地方以后,啊,就在当地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吃顿饭聊会儿天,在聊天的过程当中又提到了什么东西,诶,突然很有意思,就像那个上网那个点击浏览一样,超文本,一下子谁谈到了南怀瑾,你就去找南怀瑾,或者说是找南怀瑾的弟子,然后又是什么……这种状态过那么……

    梁冬:一年。

    吴伯凡:一年。不用一年啊,就半年我觉得也挺好的,这种不经规划的生活。

    梁冬:云游嘛,这就叫云游。我觉得每一个人一辈子应该体验过那么一两次,比较释放的那种状态。刚才老吴跟大家描述那个不是很全面。其实我有一年的时间,大概是去寻访中国的各种医生啊、道士啊、和尚啊或者牛人朋友。反正你总认识一个半个吧,认识了这一个人,然后陪他打麻将。我当时就跟李老那里陪他打麻将,在山西一个五级城市里面陪他打麻将,打着打着呢,他就给我提到了南老,然后呢,他就给我开了一个条儿,我就去找南老的弟子,然后呢又在那里碰见了一个人。就是说,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天你会碰见谁。但是呢,你心里面有一个方向。

    吴伯凡:无目的的合目的性。

    梁冬:诶,这个挺有意思的。呃,当然这是一种方法,但是如果把你放在一个房间里面,啊,像冯唐老师说的,资助这么一百个人过上一年的生活,提供食物啊,提供网啊什么的,这就叫高级的花钱方式。这个你要想花钱,怎么都能花的出去。

    吴伯凡:对。他假设你是财神的儿子,嘴里头是塞满了银行卡出身的,那么你生下来是有钱的,这种有钱呢不是说你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你不是那个层次上的有钱。而是呢,想让很多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想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到那个层次有钱的程度的时候,你还能干点什么有趣的事,这是很具挑战性的问题。

    梁冬:对。比如说你还可以做一些研究的工作,他提议呵。他专门提到了中医,他说中医里面呢有无数骗子,无数人在谩骂中医,这事呢我们也经历过。的确呢中医里面也有很多骗子,西医里面也有,是吧?但是他问一个问题很有意思,他说但是为什么中国人能如此旺盛地繁衍存活,需要用西方科学的大样本随机双盲试验,先看看中医到底有用没用?再看看到底有了什么用?你要把中医这个事情研究清楚用西方科学这个,得花不少钱呐。

    吴伯凡:对。在医药这个行业里头,现在它已经完全被商业化了嘛。我们以前也提到过,也许在医药里头有好多这种阴谋。比如说,有人甚至是认为像糖尿病、像这个高血压、就是好多那个所谓的顽症、终身治不好的那些病也许已经有这种药了,或者说人类在生物学、生理学的研究上已经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但是有可能是那些大型的医药集团,他们控制着,不让它研发出来。或者是已经有了这个成果,我把它买断,因为终身治不好的病从商业上来看,那是非常有价值的嘛。由于这种商业的介入以后,导致人类福利反而是在下降的嘛。因为疾病成为他们生财之道的时候,人类……

    梁冬:而且是合法的。就是说你看糖尿病、包括心脏病,你必须终身服药。你终身服药是合理的、合法的。

    吴伯凡:对。如果你有足够多的钱,你要让这些钱花得有趣一点;花得酷一点;花得有价值一点;花得高尚一点;有品味一点的话,你可以完全不计商业利益地就去研究一种可以攻克这种顽症的药。

    梁冬:这事吧挺有意思。其实呢的确需要花一些时间去研究这事啊,据我所知,这个人类没有什么病真的是彻底根治过的。比如说感冒吧,你今儿不感冒了,你过了一年之后你又感冒了,难道这是个新感冒吗?但是这个话又说远了。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把钱花得不俗,对于很多富豪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治疗疾病成为一种商业模式和盈利手段时,科学为什么往往就会受到干预?政府和公益组织为什么应该做对公众有好处,但不赚钱的事情?为了炫耀财富和附庸风雅所作的公益项目为什么往往是缺乏创意的?一个社会为什么应该通过财富和资源的再分配来保持多元化?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跟钱没关系之下期。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今天呢聊到的话题是《很多了不起(的事)(都)和钱没关系》。但是呢,你有钱也可以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吴伯凡:对。还说到了关于疾病的问题,因为一旦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悬壶济世,而是把治疗疾病当成是一种商业模式和营利模式的时候,他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比如说这种商业模式导致这个领域里头有可能科学没法界入,和界入以后都可能被强行干预,让它那个成果得不到展现。它这里头说了叫--渺茫的科学。说你像我们电信技术、电脑技术、网络技术这么发达,十年是一个大飞跃,可是在医药、医疗领域里头……

    梁冬:它的研究是很少的。

    吴伯凡:我们的研究非常地少。比如说对病毒的理解还非常地原始,普通的感冒都可以成片地杀死群聚的人类。我们东方人体质好像还对感冒抵抗能力更强一些,我们把感冒当成是一个小病。在白种人那里就是大病了。

    梁冬:哦,真的吗?

    吴伯凡:我特别崇拜的一哲学家叫Max Stirner,就是得感冒死的。

    梁冬:对。的的确确人类呀还有好多有趣的事,由于没有太高的商业价值呢,没有太多人去研究。比如说眼泪这个事情,这个不在这篇文章里面,我前两天发现的。就是人为什么会流眼泪这个事情,很简单吧?没有几个人讲得清楚。后来呢有一个很专业的科学松鼠会的这么一个网站呢,还专门有一个人去讲,讲了半天之后,还挺大一篇文章,最后的结论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哈哈哈……

    吴伯凡:一般科普文章都是这么写的。

    梁冬:对。写到最后,也没什么结论。人为什么会流眼泪,是吧?大概三种:要么就是因为吹了风沙,你要用眼泪把沙子推出来,是吧?要不然疼痛。啊,你激出来啦。但是,情绪上的反应为什么就要流眼泪呢?这个眼泪和那种因为疼痛而带来的眼泪有什么不同呢?它里面的机制其实很复杂。但是我们对于每个人都会有的、司空见惯的事情,我们对它了解很少。因为你研究为什么流眼泪呢?这事它……

    吴伯凡:没有商业价值。

    梁冬:商业价值不大。所以呢,如果你有钱的话,你应该去赞助一些没什么商业价值,但是很重要的事情。

    吴伯凡:这就其实是好多公益项目就是这样的嘛。

    梁冬:或者政府就应该干这个事。

    吴伯凡:对。

    梁冬:所有赚钱的事政府都不应该干。

    吴伯凡:是啊!就是说政府应该干的事对大家有好处,但是呢由于不太赚钱,或者根本不赚钱或者甚至赔钱,很多企业它不愿意去做的那些事情,由政府来做嘛。比如说以前我们讲到那个药,这个廉价的药,五块钱就可以管用的那种药为什么最后就停止生产了?是因为医院里头开这种药,它是不赚钱的。

    梁冬:医生赚不到钱。

    吴伯凡:五块钱。百分之百都给你,才五块钱嘛。

    梁冬:对啊。

    吴伯凡:所以呢这有只有生产很贵的药,其实疗效还不一定比这种药好的那种药,但贵它十倍的这种药,它才有销路嘛。因为它必须要是用……

    梁冬:沉淀足够的利润给渠道。

    吴伯凡:对。就是说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政府去做,公益组织去做。这是花钱啊,就是花到真正有价值的地方。

    梁冬:再比如说,它举了个例子呵,你可以重修《资治通鉴》,是吧?向前呢延伸到夏商,向后呢拓展到2000年。再过几百年你就和吕不韦呀、刘义庆啊、司马光一样不朽啦。

    吴伯凡:有一回跟一个朋友讨论这个事,说也许呀中国的企业家要等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起来,如果这第三代还在中国的话,或者在中国他们还有钱的话,他们肯定会跟他们爷爷干的事情是不太一样的。现在我的印象……也接触过一些富二代,就觉得他们比他们的父辈们要有趣一点。不一定像他们的父辈那样有本事,但是他们比较有趣一点。比如说……

    梁冬:这也是他们父辈最痛苦的地方。哈哈哈……我接触好多他们这种父辈,最担心的就是,哎呀,这个钱交给这帮孙子怎么办呐。真的,他们儿孙辈不行。但是呢他比较有趣。

    吴伯凡:嗯。做公益,现在很多富二代也去做公益啦。现在做公益在有些有钱人看来他是一种奢侈品,一种特殊的奢侈品。但我不知道这是好啊;还是坏啊?现在做公益呀变成有一种真的有点像那个奢侈品消费了。就是这是一件很昂贵的事情。但是呢你要不做,你就显得很没面子,你就首先是不够有钱;不够有品位,就是说你通过做这个东西让人觉得你有钱、有品位,那不跟买奢侈品是一样的嘛?现在这种动机导致一些人去做公益。当然啦,做总比不做好。

    梁冬:附庸风雅久了也就可以成为真风雅。

    吴伯凡:或者是你的风雅没附庸成,但是贫穷的人得到好处,这也是值得提倡的。但我有点担心的是什么?就这样的公益活动啊它缺乏创新。这跟开发产品是一样的。好的公益活动要真正发挥价值,它一定是一个创新性的行为。所谓创新就是要把小的资源放大成为非常大的价值,只不过这个价值不商业价值,而是公共价值,公共福利。这就需要非常好的产品设计,把这个公益行为像对待一个产品一样的很好地去设计,为它设计一种很好的、可以持续运行的、能够将效果最大化的商业模式。只不过最后不是为了赚钱,它是为了提供公共的福利的最大化,这种就很难啦。就是说,你同样的钱拿出来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这就可以做到冯唐说的这个有钱了也可以了不起。但是,你要做到了不起呢,它还是需要创意,还是需要创新。没有创意、没有创新的公益往往变成一种自娱自乐。

    梁冬:我有一次去欧洲的时候啊,跟一些朋友聊天,他们普遍跟我讲,在欧洲读EMBA、MBA的都是穷人家孩子,考古啊、历史啊、特别枯燥的哲学呀、比较文学呀,这些呢都是家里还条件不错的。

    吴伯凡:那是显然的嘛。比如说有个哲学家叫叔本华。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哲学家是因为他们家很有钱,他爸爸老年得子,有了他,家里头又很有钱。当然啦他生在富人家,他对金钱没有那么强的动机。第二呢,这个富裕的条件能够让他去学一门没用的东西。就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啊,就属于最受歧视的嘛,在大学里面那几个专业,比如说我们学哲学的,那是最没用的,永远抬不起头来的。考古的,是吧?就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关键是没有用,就是被人非常歧视的。其实一个社会应该通过财富和资源的再分配让这个社会保持一种价值的多元化,让这个社会某部分人或者是所有人在某一段时间里头去做那些好像没有用的事情。同样是钱,让它花得比较了不起。

    梁冬:我觉得吧,冯唐这个里面讲得所有东西,都在回应一个事情,我们一定啊要珍惜那些看似没有用的东西。没有用的东西它就会发生很多有用的事,对吧?你说他刚才讲的东西都是你怎么花钱去支持那些没有用的事。

    吴伯凡:其实啊冯唐这样说的时候啊,我在想他的作品,他的作品的魅力就在于,他跟这个时代非常谨慎地保持着一种距离,跟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保持着一种距离。就是他要呈现那种好像没有价值的东西当中的价值,那些好像是非常平凡,甚至有点平庸的人身上的那种特别闪光的地方。比如说我们大学生要是看看冯唐的写大学那些小说的话,哦,原来我们现在这种大学生活跟他们相比太没意思了。尽管我们现在可以天天上网;用手机,好像丰富多彩,但是跟他们那个时候相比,我们其实是过得很悲催的。

    梁冬:一言以蔽之。有钱没钱和有趣没趣没什么关系。好啦,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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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在判断不了对错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学习身边的人,这是一个心理的原始积累,乏味的成功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悲剧,自身不强大,外力总会有消失的一天,自身强大才是最强大,人们做事都有一个驱动力,我们要知道自己的不足,才会去想办法改变,自己没钱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有钱的很难知道自己品德不足,多时候成功的事跟钱没关系,当自己的现成资源足够的我们就不会再去考虑细节,而有道是细节决定成败,这就是为什么成功跟钱没关系,我们做一件事情都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内心的驱动力,否则我们会经不起风浪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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