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思维微信]吾父凯利班2013.11.20

    昨天啊,看到一段朋友写的话,觉得很有意思,念给大家听听啊,以前觉得困难有两种,一种让人绝望,另一种让人坚强,后来觉得困难有一种,而人有两种,一种人碰到困难会绝望,另一种人碰到困难却会坚强。最后觉得困难和人都只有一种,而是坚强有两种,一种坚强是忍受,一种坚强是倔强。

    诶,有意思吧,说直白点,你以为在目标面前不坚强认了就完事了啊,不是,你得换个姿势坚强地忍受不坚强带来得后果,就像前两天我带病坚持录像,小伙伴们说,算了吧,大不了少录一期节目,我就说啊,要不咱就和病抗一把,要不咱就以后和大家的失望抗一把。这两样你让我选啊,我还是现在扛一把吧。所谓死瞌自己,愉悦大家,就是这个意思。

    今天回复“自己”两个字,给你看文章。

    

    吾父凯利班

    作者:李海鹏

    一外国人,哪能理解我们东北人“老子啥也不是,因此老子天下第一”的人生哲学?刘永的看法是:“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我们东北人则这么想:鸟卿相算个球啊?

    这种人生观当然近乎泼皮无赖,有时会导致人们失去分寸。不过它还有不错的另一面,比如它让我觉得,一个美好的世界的首要标准就是等级松弛。

    全中国的城市都变得千篇一律了,不过我还是有机会到过的几个不错的小城市,曾经置身于几个安静的街区之间。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有大片被树阴覆盖的小房子,有简单干净的道路和懒惰的人民。我以为这才是好的生活,而我们自己居住在北京的高楼林立、阳光赤裸的楼盘里,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日子。关于当下的中国人的生活,学者们有个说法叫“成功动机过剩”,我深以为然。我们都像是同一列火车的乘客,这火车的司炉工拼命加煤,因为我们想开到月亮上去。老想着成功干嘛呀?就好像我们的智力不足以应付不追求成功的生活似的。

    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最痛苦的生活莫过于某人娶个日本老婆,因为早上你上班的时候她会在你屁股后头鞠上一躬:“李桑,努力工作!”我努力不努力干你屁事?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不努力吗?

    问题是,好多时候我们都为生活所迫而去干傻事。小孩子亦是如此。我有个朋友是个普通公务员,望子成龙,因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儿子送进了北京的一所著名的高干子弟幼儿园。元旦时这小孩参加了一次戏剧排演,跟别的孩子一起像皮球似的在舞台上滚来滚去,然后突然像一群小僵尸一样站起来朗诵:“刘园长啊,您就是我们的妈妈!”表演结束之后,我们都赞扬他滚得很不错,但是他自己很失望,因为没当上惟一的公主。可是我猜测,这皮球的命运他一时半会儿是摆脱不掉了。明年他还当不上公主,后年也当不上,等他上了小学,很可能就突然醒悟,公主的爹即便不是皇上,至少也得是副部级,于是就注定无法挽回地开始其比爹的一生。

    这可真是一个难解的疑惑:为什么在一家势利的幼儿园,每个小男孩们就都非当公主不可呢?

    我相信,只有抱定了粗鄙之识者,才可以决意不鸟任何童话般美丽的东西。有一次我看一本著名的讲伶人的往事的书,作者讲到了尚小云如何在酷暑中表演而不出汗:“尚小云把汗都摄含在体内,什么时候松弛了,才叫它排出体外。”我就琢磨:贵族气质这东西真够讨厌的。另一回在电视上看到王朔得意洋洋地忽悠梁文道:“你知道我们小时候看的什么?总参做训地图呀!”我就想,早知道他出息成这样,就该让他去美国上小学,让马修·李奇微少将的儿子跟他聊聊第82空降师。

    当然了,众所周知,在大件事上,爹比什么都有效,但这是我们需要忘记的另外一个问题了。

    高中时我看莎士比亚的剧本《暴风雨》,记住了里面的一个著名的怪物,名叫“凯利班”。如今,每当我看到什么宏大的、庄严的、愚蠢的和可笑的事物,都会想起它来。他又丑陋又有力量,像牲畜一般冷酷残忍,在西方语境中又被认为“象征着被压抑的被扭曲的东方世界的文化起因”。甭管这是不是西方文化中心论吧,等级、权力、拼命往上爬等等,总归是我们这“世界”的的特色吧?所以大家根本不用比爹,在文化上我们有个共同的爹,就是凯利班。

    罗胖曰:

    前几天在罗辑思维会员中发了一次“福利”——

    《蒋公的面子》的话剧票。

    虽然是白给的,但是应者寥寥。罗胖表示痛心疾首,无力吐槽。

    真是一部好剧。

    看完此剧,你就会知道——

    在国家现代化的门槛上,权力的影子无所不在。

    在个人成长的关键时刻,除了自己,无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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