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痴有爱则我病生
2016/8/16 品读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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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文:朴鲁 /「品读时刻」鸣君编辑

     《维摩诘经》里有句特别动人的话,是文殊师利问维摩诘你为什么生病时,维摩诘的回答。他说,“从痴有爱则我病生。”

     因为痴所以冲动,因为爱所以看不清明。这是我看到王宝强离婚声明时的第一反应。

     柏拉图说,你为什么爱,因为你欠缺。对爱的渴望和需求,是每个人的天性。这种天性不可压抑,不排他,不恒久。上个世纪20年代,北大哲学系教授张竞生就提出爱情的四项原则:“爱情是有条件的,爱情是可比较的,爱情是可变迁的,夫妻有如朋友,离散在所难免。”

     陆游唐婉散了,再见面时,把酒吟诗。

     高仁山被张作霖杀了,蒋梦麟不仅娶了他的遗孀,还在婚礼上高调发言,“我一生最敬爱高仁山君,所以我愿意继续他的志愿从事教育,因为爱高兄,所以我更爱他爱过的人,且是更加倍地爱他,这样才对得起高兄!”

     蒋勋老师在探讨爱情时说,“爱情的本体是在我,或是对象?如果是在我,那么在我的生命里面,爱情已经完成了,我所得到的欢悦、圆满的部分,都将随着我的一生永远不会褪色。”

     所以有智慧的人,比如梁思成,当林徽因把徐志摩坠机碎片挂在卧室的时候,他理解这种感情的赤诚,他沉默。当林徽因问他,怎么办,我既爱你,又爱金岳霖的时候,梁思成终是内心颠簸,也理性且智慧地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挑选金岳霖,我将祝你们永远幸福!”用气度和宽容赢回了林徽因。

     而单纯且偏执的人,一旦情感破裂,所有的情分就都不在了,所有的过往就都想不起来了。爱的时候是绝对的爱,恨的时候也不留一丝的余地,用尽所有爱的力气去作恶。

     其实,王宝强的声明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败了。婚姻不是真理,不是科学,它不过是出于维稳目的建构起来的一种社会习俗,说白了,一夫一妻不过是个习惯。就像古人有一夫多妻,云南有走婚,黑龙江有抢婚,西部地区有三个人生活的“拉帮套”……古今中外,婚姻的习惯各有不同,所以,没有谁能站在道德的高地去指责一个已经不再爱你的人。

     婚姻和爱情不可混淆。在婚姻中,如果一方渴求着爱,而另一方安于婚姻,疏忽了爱,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没有对错。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白娘子和许仙……从古至今无数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没有什么能保障爱情,包括法律,包括道德,包括婚姻。所以萨特和西蒙·波伏娃至死相守,一生未婚。因为他们都明白,能保障爱情的,只有爱情本身。

     我特别赞赏蒋勋老师的自然观。他说,“花在开,开得那么美,香气四溢,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招蜂引蝶。我们说,花努力地绽放出美丽的姿态,吸引昆虫来采蜜,完成花粉的交配,让生命可以扩大和延长,我们会觉得美极了,但其实就是一种生殖的行为。……把人的事情放到自然规则里去看,你会有一种更大的宽容。

     每个完整的人都要经历一个巨大的破灭。有人能从破灭中领悟,参透生活的真相,有人要被破灭打倒,被吸进无边的黑洞。

     真心希望这个伤人伤己的“声明”能作为一个机缘,给彼此双方以新生。

     *朴鲁:专栏作者,有声播客,有广播剧《骑兵连》,有声文学《撒哈拉的眼泪——三毛传》等。微信公众号“朴鲁说”(pulu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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