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妈随笔 | 小哈上学去——一个3岁孩子的第一次分别故事
2016/4/14 经典绘本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哼妈说”(ID：hengmashuo)
幼儿园门打开，小哈冲着老师喊：“老师早上好!”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妈妈再见!”转身朝我挥挥手就把门关上了。
我也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子里安排今天要做的事情。
小哈和我，背朝彼此，各自朝向自己要去的方向。
大概从小哈两岁半起，就不断有人在我耳边预言：小哈上幼儿园时肯定有得哭了，这么秥妈妈，到时候麻烦了——从出生起，小哈都是我带，从没有离开过我，所以，人们都不看好他的人生第一堂分别课。
上幼儿园第一天，我和哈爸离开的时候，小哈在老师的怀里大哭。关上门我们听了听，大概2秒钟后没了哭声。
第二天，小哈很高兴去幼儿园。
第三天，小哈在教室门口哭了。关上门我又听，很快停了。
第四天，小哈起床时问是不是要上幼儿园，然后在家里哭了。
接下来是周末。我们有一些交流。
周一，上学路前，小哈和我谈了谈。然后，教室门口他忍住难过跟我挥手再见。
周二，以及之后的日子，小哈都愉快而匆促地与我告别——他有自己要忙碌的人生了。
分别，是父母和孩子都必上的一门课，如同对待人生的第二件胞衣，我们或者简单粗暴地将孩子从我们身边扯开，鲜血淋漓；又或者，我们温柔以待，让孩子即使疼痛，但得安慰。
其实，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内心开始了与小哈的分别。那一天，一位朋友留言：小宝去幼儿园了，为什么我却这么空虚焦灼？那一刻我明白，若要带领孩子离开父母，父母得先准备好离开孩子。我想起了龙应台的那句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开始为我的第一次目送做准备。
小哈2岁开始，我常常带他在家附近的幼儿园外玩耍。上午幼儿园音乐响起，小哈会靠着栏杆看里面的小朋友做操游戏，看老师与学生的互动。
我团购了一些亲子早教课，和他一起坐在教室里，陪他熟悉“课堂”这件事。
周日的主日学，我坐在教室门外，他坐在教室里，他知道妈妈就在门口，他学会了自己进入课堂。
时不时，我们一起读的书堆中，会出现有关上学的绘本，《大卫上学去》《我爱幼儿园》《幼儿园一定都不可怕》《小魔怪要上学》……
——我希望他了解“上学”的样式，而不想把他突然推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在他第一次与父母的分别时陷入万般的茫然与无助。
之后，哈爸和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与讨论，小哈读幼儿园的必要性，小哈适合与应该读一间怎样的幼儿园。
我们也花时间拜访幼儿园，与园长交流，也让园长了解我们和小哈。
最后，我们选择了现在小哈就读的幼儿园，一间我们认为适合小哈，同时小哈也应该就读的幼儿园。
——既然一定要送孩子离开，那就为他预备一次更好的出发。
即使为这次分别，我预备了自己准备分别的内心，预备了让他熟悉幼儿园的种种，预备了一间我们认为最适合他出发的幼儿园，但是，小哈还是哭了——胞衣离开母体，终究会疼痛，它不会因为足够的预备而消失。
小哈哭着说：“妈妈，我不想去上幼儿园。”我问：“幼儿园不好玩吗？”小哈摇头。“幼儿园小朋友不友好吗？”小哈说“不是。”“是幼儿园没有妈妈吗？”小哈突然大哭起来，紧紧抱着我的脖子，“我舍不得妈妈呀。”我也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嗯，幼儿园没有妈妈，宝宝很想很想妈妈!”因为被完全理解与接纳，小哈拥堵的情绪被疏通，他通畅地大哭了一场。我除了与他感同身受，什么都不做——分别这条路，他终究是要走过去的，做父母的，就好好陪着。
第二周上学前，小哈要我蹲下来：“妈妈，今天你去幼儿园，不要把我放到老师身上就走好不好？”“那你希望妈妈怎么做？”“你把我放在地上，然后陪我一会儿，再走。”我终于明白，我把他放在老师怀里，然后微笑再见，在他看来，似乎是把他“送”给了老师，他不喜欢这种不尊重他意愿的动作，有如抛弃。我突然好庆幸多读绘本多交流而让孩子能更好表达自己的需要这件事情。
小哈上幼儿园一个月了，虽然偶尔也有因舍不得妈妈而不太愿去幼儿园的时刻，但他已经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绪，调整自己更乐观地看待上幼儿园这件事。
哈爸说，父母之爱，是分别之爱。于孩子而言，分别，是脱下“胞衣”，离开父母的开始，而于父母而言，分别，是学习放手，仰望交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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