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91岁，你还能跑马拉松吗？
2014/11/5 三联生活周刊

     跑过80多次马拉松的91岁跑者玛格丽特·哈格蒂

     乔伊·约翰逊从来是不怕死的，除了例行检查，几乎不见医生。去年，86岁的乔伊连续第25次完成了纽约城市马拉松赛，成绩是7小时57分41秒。成绩还重要吗？以人瑞之寿，哪怕是溜达完那五个街区的赛道，也是极为惊人的。在比赛中意外跌倒的乔伊在通过终点后不到几小时被发现穿着跑鞋在旅馆的床上停止了呼吸，与生命的终点不期而遇，就在她刚刚成为纽约马拉松完赛年纪最长的女性跑者之后。

     乔伊离去安详，不曾惊扰任何人，甚至没有让同龄的耄耋跑者们心头有一丝的异样。去年纽约城市马拉松赛，80岁以上跑者完赛者22人，今年这一“银发组”报名人数达到34人。10年前，不过4人。乔伊可非凡人，据跑友回忆，6年前在跑步训练营中见乔伊气场活似摇滚歌星，与之合影的人很多，82岁的年纪引得一阵阵惊呼：“我们的妈妈在这个岁数往往走路都会遇到障碍，连续跑马拉松那简直就是传奇。”乔伊每一次出现在赛道上都在激励着各个年龄段的人们，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如此高龄，每一次奔跑都有可能抵达的是生命终点，但痴迷于奔跑的老人们竟然没有退却之心，实在状况不佳，在家人的看护之下，也要走完属于自己的里程。退休投资家约翰·门德斯报名了今年纽约城市马拉松赛，比赛第二天老爷子就将年满94岁，如果顺利，名字将被写入史册，成为完赛年纪最大的跑者。参赛前一周，门德斯的子孙们苦劝老爷爷三思而跑，切莫冒险。门德斯平日里，每天徒步5公里，去年纽约城市马拉松中，走了13公里，实在是气力不支，只好在人海中黯然退赛。凡记者必会问门德斯，为啥要再次参赛？老爷子的回答很爽直：“问这不就是好像问我为什么早晨一定要起床嘛，你说为什么？”再问急了，老爷子就嚷嚷说：“我这辈子从小就喜欢户外生活，从来闲不住。”其实呢，在“二战”和朝鲜战争中，门德斯一直是位轰炸机飞行员

     好像没有答案的，天生爱跑步也就是了。玛格丽特·哈格蒂老奶奶第一次报名纽约马拉松赛，报名单上填写的年龄——91岁，作为世界上在七大洲都曾完成过马拉松赛年纪最长者，玛格丽特期待着可以在有限的生命中填补无限的空白，此前她已完成了80多次马拉松赛，去年在乞力马扎罗山还曾跑完一个半程，90岁高龄啊。哈格蒂今年总算有了些服老的姿态，宣布将以“养老院的脚步节奏”完成马拉松，并坚称此次的纽约奔跑将是人生最后一个马拉松。熟知玛格丽特的人都会嘿嘿一笑：“千万别信所谓的最后一次”——2010年在基洼岛马拉松赛前就曾诅咒发誓“最后一个”，4年过去，依旧还有很多心事未了。

     今年马拉松在纽约遇到了大风和低温，玛格丽特真有些不惧生死，她告诉身边人，死有何惧，死在纽约也不怕，至少在记录册上又多了一次马拉松。何等壮烈，也许真是父亲狂热的体育基因一直在影响着玛格丽特，让马拉松作为一种需要流淌在血液里，父亲60岁时因为一次动力艇事故辞世。

     悉心体会老者奔跑，自律和信仰缺一不可。乔伊每日4点起床，早课读《圣经》一小时，简单早饭，随即跑进黎明前黑暗，与跑友一道奔跑起来。无数次，在奔跑中她都会默念：“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不知今年又有多少跑者的心中也会鸣响这《圣经》名句奔跑在纽约的街头，终点看似一致，但怎知何时何处才是生命终点。

     ⊙ 本文版权归本刊所有，原标题为《终点？未必》。如需转载，请务必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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