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也不爱你:“法国猫王”甘斯布
2014/11/20 三联生活周刊

     赛吉·甘斯布夫妇和他们的一双儿女

     赛吉·甘斯布(Serge Gains-bourg)有“法国猫王”、“歌坛的卡萨诺瓦”、“当代的波德莱尔”这样的称号,也有“碧姬·芭铎的情人”、“简·伯金的前夫”、“夏洛特·甘斯布的老爹”这样的身份,法国人认为他是“法国生活标识”、“上世纪80年代的缩影”、“左岸气质”、“布波典范”,他是一个典型的情歌歌手、聪明的作曲家、古怪的诗人、浪漫的画家,他尝试着做演员和导演,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中从来不缺少女人。人们常常看到他穿着时髦的外套,叼着香烟,坐在钢琴旁边,漫不精心地戳着琴键,切分音带出的爵士调子让人觉得他并不想好好演奏。当他张口唱歌时,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嗓音能弥漫整个琴房,让在座的人安静聆听他的演唱,而他不时地睁开眼睛,注视着什么地方,说出一些令人捧腹的词语。导演尤安·史法谈到他所拍摄的纪录片《塞吉·甘斯布》时说,甘斯布是茂瑙的诺斯菲拉图和维托里奥·加斯曼式的意大利诱惑男子的结合体,他甚至还要加上一点卓别林式的温柔和诗意。

     当人们提到甘斯布,总会联想起他的前妻简·伯金(Jane Birkin),的确,伯金这个名字已经被时尚设计师们制造成令女人疯狂的提包,而甘斯布与她最伟大的作品,则是一首名为《我爱你,也不爱你》(Je T'aime,moi non plus)的歌,当这首歌问世时,购买唱片的人总会因为其中的喘息声面红耳赤,它也一度成为法国流行音乐史上最受争议的单曲,几十年后,这首歌也荣登《Q》杂志评选的全球100首情歌的榜首。

     甘斯布和碧姬·芭铎相遇前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人,他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写出优美的旋律和动人的歌词,他总是夹着盖坦牌香烟、端着酒杯搂着女人出现在各种场合。两人在一次电视节目现场相遇,此时,两人的婚姻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此时的芭铎已经是一位超级明星、性感偶像,而甘斯布住在国际艺术家城里,房间只有学生宿舍般大小,他们借朋友的公寓幽会,在高级餐馆和俱乐部出双入对,开着敞蓬汽车躲避着跟拍的狗仔队。

     甘斯布开始为芭铎写歌,他把芭铎当成自己的全部创作灵感,他在专辑中写道,这里,我们的所有歌曲都是关于爱情的——抗争、激情、虚幻与身体之爱,无所谓道德,只有真爱。《我爱你,也不爱你》本来也应该收录在这张专辑中,录音师回忆到两个人拥在一个如电话亭大小的录音间里,他们边调情,边一遍遍地试唱,两小时后,那里充满了热气、喘息和呻吟声,歌词也宛若描写性爱。不久,在唱片公司和芭铎丈夫的压力下,甘斯布放弃了这首歌的发行,不久芭铎也回到了自己丈夫身边。

    

     简·伯金和赛吉·甘布斯

     简·伯金1946年出生于英国,父亲是一名贵族军官,母亲是英国戏剧界名流。1968年,法国导演皮埃尔·格安伯拉(Pierre Grimblat)正为自己的影片四处物色年轻的英国女演员,伯金几乎是孤注一掷,穿越隧道前往法国,她坚信离开英国将给自己的事业带来好运。若干年后,这个操着伦敦口音的女孩几乎成为时尚的代名词。

     在前往马克西姆餐厅就餐的途中,甘斯布与伯金擦出了火花,不久,两人就展开了一段激情四溢的恋情,很快,无论甘斯布出现在哪里,胳膊上都挽着这位年轻漂亮的英国女演员,他们的身后常常紧跟着一连串的摄影师。甘斯布邀请伯金与他合唱那首《我爱你,也不爱你》,两人用上次录音的方式录了同样的歌,伯金似乎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工作与生活方式早有准备,那以后出版的这首单曲不仅挑战了所有人的底线,舆论也将两个人的放荡生活推到风口浪尖。最终这首“淫荡”的歌曲被私下流传,甚至被走私到南美,被禁播也成为最好的宣传,在“五月革命”的背景下,它还成为一种口号,年轻人将革命和做爱混淆在一起,投身到汹涌的目的不明的运动中去。

     1975年,甘斯布导演了电影《我爱你,我不再爱你》,由简·伯金主演。电影上映后,遭到了影评人的攻击。1979年,他在牙买加录了一张雷鬼风格的专辑,一年后,他出版了一本名为《爱芙格妮·索科洛夫》的小说。那一年,简·伯金不堪忍受甘斯布的酗酒,带着女儿夏洛特离开了他,她的离去给甘斯布带来无尽的痛苦。有人批评甘斯布在专辑中改编了国歌《马赛曲》,认为他身上总有叛逆和极端的思想。然而他的专辑《节奏之爱》(Love on the Beat)也因叛逆大获成功,在音乐叛逆的80年代,甘斯布已经不再是唯一具有“朋克”精神的流行音乐人了,比他懂得营销的后来者比比皆是,甘斯布也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名字不再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他认为,“这挺好”。

     1991年3月2日,甘斯布逝世,整个法国为他降了半旗。芭铎为他致悼词,凯瑟琳·德纳芙朗诵了一首他的歌词,当时还不是总统的密特朗说他是这个时代的波德莱尔。甘斯布活着的时候,经常受到人们的抨击,当他死后,人们才发现他不只是个愤世嫉俗的浪子,他放荡的外表下深藏着一个羞涩、谦虚的男孩性格,他的音乐轻松悠扬,既是自我救赎,又似乎唱出每个法国人纠结不尽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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