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仲星火和八十年代悬疑反特片
2014/12/26 三联生活周刊
仲星火晚年照片
电影表演艺术家仲星火昨天在上海黄浦区中心医院病逝，享年90岁。
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到现在，仲星火先生在银幕上塑造了不少平易近人的人物形象，他是《今天我休息》里敬业热情的警察马天民，是《李双双》里朴实无华的丈夫喜旺，也是《建国大业》里的民主人士黄绍竑，不过他最让80年代的观众念念不忘的，大概是影片《405谋杀案》里略带悲壮色彩的白衣刑警陈明辉。
仲星火(左)在《405谋杀室》中的剧照
《405谋杀案》里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由仲星文扮演的公安人员根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一根羽毛，抽丝剥茧着解开了一起普通伤人案背后的大阴谋。年轻的观众可能对这部摄制于1980年的黑白电影毫无印象，但这部片子在当时上映后创下了票房过亿的记录。这在当时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据说那时像上海大光明这样的电影院，一张电影票的票价才三毛五分钱。
在当时的电影观众心中，这是一部好莱坞式的“大片”——“惊险的故事、紧凑的情节、悬疑的样式、以及大胆的拍摄手法”，更有人说这是“借鉴西方影片的商业模式结合中国影片摄制的成功尝试”。而仲星火老人多年后回忆当年的拍摄情景，印象最深的是打戏部分，“基本是拳拳到肉，真刀实枪”，动作设置借鉴了很多香港武打片的元素，写实的近身格斗，长镜头单挑，这些格斗场面就算放到现在也很有看头。
而导演沈耀庭始终觉着，这部片子的成功在于“抓住了人物的情感”。《405谋杀案》虽然是一部惊险样式的影片, 但我总认为能否写好人物的感情还是很重要的。“沈耀庭在80年代的文章《惊险片也要努力塑造人物》中写到，“比如影片中陈明辉(仲星火饰)最后送别方明山, 方明山告别妻子，以及陈明辉离家抱住小孙子辉辉等这几场戏,运用了音乐、镜头动作、声响等手段加以表现，而不是简单略过。”
电影《405谋杀室》剧照
这也是七八十年代影坛的反特悬疑片尝试探索的一个方向。在拍这部片子之前，沈耀庭赶上了一场影协上海分会组织的关于惊险样式影片的座谈会，中心议题之一就是“如何在惊险片中塑造好人物”。座谈会上的一段发言让沈耀庭印象深刻，“京剧《空城计》也很惊险, 但它没有在情节上故弄玄虚 , 作者着力刻划的乃是诸葛亮这个运筹帷握、足智多谋的人物形象。”
沈耀庭回想自己前些年所拍的几部反特片，“除了开头图纸失窃,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最后一网打尽, 斗争还在继续等等, 雷同的套子、公式外, 几乎没有很好地写过人物, 更谈不上写人物的悲欢离合和喜怒哀乐了。”于是在《405谋杀案》，沈耀庭对那些表现人物感情的戏都作了一些渲染。
仲星火
拍完这部电影，沈耀庭被问及最多的问题是，“你们是怎样找到这个主题的? ”、“公安局确有这样的案子吗?”沈耀庭很清楚地知道，对电影创作来说，根本不可能有随手可拿的现成故事。
在电影《405谋杀案》中，沈耀庭的身份不仅是导演，也是编剧。当年，他和这部影片的另一位编剧于本正在上海电影厂一起干了二十年, 只是一直在导演组工作, 真正拿起笔写这个电影剧本，还是第一次。他们对《人民日报》刊载过的一篇报导曲折的杀人案件产生兴趣，并深入到市公安局刑侦队去体验生活，进而创作，“现在回想起这部影片主题和人物的形成，可以说仍然是来自生活的启示。我们体会到，只有不断磨炼自己的思想和洞察生活的能力，才能真正捕捉住生活里闪光的东西。”
(编辑/ 尤帆)
七部 80年代的经典悬疑反特片
1. 405谋杀案(1980)
一天晚上，丁娟(张嬿饰)赴约去见男友李良发(祁明远饰)，却发现他死在屋里地上。案发后，东海市公安局侦察员钱凯和陈明辉(仲星火饰)等赶赴现场。经法医鉴定，李良发之死属于他杀。经过调查，公安局长徐亦斌(史久峰饰)下令逮捕嫌疑人方明山。
这时，公安局验证了现场的羽毛后排除了方明山的嫌疑。陈明辉又一次深入林区，在局顾问鲁浩的支持下，逐步查清案子。经过一番与匪徒的搏斗，最终把真正的凶手汽车司机刘国强缉拿归案，并挖出了策划某杀案的后台――公安局长徐亦斌。
2. 神女峰的迷雾(1980)
故事发生在1970年代未，正在神女峰写生的女画家赵欣(何玲饰)发现有人斗殴，便跑去报案。当夜，侦察员姜涧(张国民饰)、覃南(赵守凯饰)在崖下发现了陶荣荣的尸体。陶母因骄纵儿子导致其犯罪而不敢认领尸体，不得已，姜涧只好把破案希望寄托在目击者赵欣身上，通过耐心启发，赵欣终于为破案提供了线索。一个偶然的机会，吴新竹(侯克明饰)发现岩洞中藏有一套价值连城的古书，不料被尾随而至的陶荣荣发现，两人发生打斗，吴坠崖侥幸不死，后被认为疑犯而受关押，真正的凶手则想杀死姜涧携书外逃。姜涧在神女峰下与之进行殊死博斗，最终，这套完整文物重新回到人民手中。
3. 特高课在行动(1981)
某天深夜，博爱医院的内科医生辛玉廷(马崇乐饰)和画匠老方救下一名被日本宪兵队追捕的伤员后，另一名医生周益(雷明饰)向外挂了一通神秘电话。不久，日本宪兵队特高课青木(袁春海饰)收到号称“帝国军人眼睛”的“四十五号”提供的情报，下令搜查博爱医院，翻译官丁彦(郭法曾饰)首当其冲搜查时，扑了空。“四十五号”现身日本宪兵队，称周益就是要找的新四军的买药人。后又知晓药品交易的时间和地点的青木再派丁彦出发，殊不知丁彦同“四十五号”的身份并无差别，他也是一名地下工作者。最终，药品被完好的保护，教堂的大钟响了，小船满载药品驶向远方。
4. R4之谜(1982年)
故事始于1971年夏天，在江陵市医化所助理陈小小因助手张秀秀的突然死亡，被判入狱20年。7年后，侦察员李安在陈小小原恋人路沙那里听闻陈小小出事前的情况，发现了不少疑点。此时，陈小小案件也因牵涉到一起重大案件，局长正要复查。李安得到局长的信任，踏上复查的征程。经过一番劝导，最终陈小小被路沙的情感打动，说出了真相。
原来陈小小的老师、路沙的舅舅康亦秋，是诬陷陈小小的真正罪犯。7年前，康亦秋在职秘密研制一种杀人药物R4，被陈小小发现了。为了灭口，他害死张秀秀，嫁祸于陈小小。在这次侦破中，李安机智地逮捕了"四人帮"的爪牙、农场场长的后台、指使康亦秋研制R4毒品的人，也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冯科长。
5. 蓝盾保险箱(1983)
1949年春，金陵城。某风雨之夜，某国大使努尔提(戈沙 饰)家遭劫，被盗走装有宝石的保险箱。接警后，刑警队长路洪(马昌钰饰)带公安战士进行侦破，现场痕探表明，此案为金陵城内有名的惯匪古金山(任伟民饰)兄弟所为。驻沪特务机关闻听此案，认为给共产党抹黑的时机已到，密令金陵潜伏特务一定阻止共产党破获此案。此时，一个神秘人物在地下俱乐部找到赛苏三(申健 饰)，密谋怎样开箱取宝，他们得知使馆女佣金妹(王琴宝饰)会开保险箱，钱桂山(董霖 饰)化装将其劫持。侦察员小林在玄武湖芦苇丛中找到被捆绑的金妹，路宏捕获了伪装成船娘的赛苏三。路宏根据她的招供，经过曲折的斗争，终于将作案的匪徒和国民党潜伏特务黑猫、白狼一网打尽。
6. 血案疑踪(1986)
深秋时节，中原某城市。“茂元记”店铺火光冲天，消防车和警车呼啸而至，经足迹专家祁凡(斗兵 饰)侦察发现，会计小楚(梁玉瑾饰)与打更人倒在血泊之中。“茂元记”党委书记肖诚(傅祖成饰)向警方提供小楚曾遭恫吓的线索，祁凡则根据现场遗留女鞋分析出案犯腿瘸的特征。公安局收审了毒打小楚男友陈华(沈冠初饰)的歹徒，而主犯潘建国闻讯潜逃。潘父把儿子来要衣服的信交给刑警，入夜，侦察员抓住了潘建国，但经现场血型比对后，排除了其嫌疑。后在铁道旁发现一名被人勒死的瘸腿者，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几天后，侦察员抓获了勒死同伙的聂景阳，不料审讯时他服毒自杀。
7. 女模特之死(1987)
在一个隐秘的山涧里，发现一具女尸。经辨识，死者叫沈小琴，是A市时装表演公司年轻漂亮的模特儿。公安局开始了紧张的侦破，女刑警刘萍担任此案的侦破组长。随着调查工作的展开，发现了五名涉嫌者：沈小琴的男友沈飞虹；沈小琴的生前好友鲁欢欢；电视台导演孟宪和服装设计师陆克；还有拥有沈小琴生前戴的精工表的小贩。调查一步步深入，嫌疑一个个被排除，真相终于大白，刘萍等否定了他杀的可能性，断定沈是自缢身亡。这个蒙受恶语中伤和不白之冤的姑娘，死于家庭和身边的人对于模特这个特殊新兴行业的歧视。该剧揭示了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这一阶段，改革开放给人们的思想观念带来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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