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录 | T恤的哲学
2015/6/28 三联生活周刊

    

    

     马龙?白兰度

     “在T恤上,我们获得了干任何勾当的权力”。

     T恤史上的最佳代言人是马龙?白兰度。白兰度的一大功勋,是让原属于内衣的T恤背心,在公众那里得到了“可外穿”的认可。在《欲望号街车》里,马龙?白兰度靠一身码头工人的装扮,给了那个并不推崇肌肉男的时代带来了一个新的男性范本。

    

    

     欲望号街车剧照(marlon brando)

     白兰度通过标准的“暴徒装扮”来打造这个经典形象。他看起来像一枚定时炸弹,充满危险的魅力。在故事的结尾处,这枚炸弹不出意料的爆炸了,并直接导致了女主角的疯癫。三年之后,白兰度通过另一部电影,制造了另一场“爆炸”,更多是社会层面上的——这部电影叫做《码头风云》。

    

     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

     T恤在50年代的流行,还得感谢詹姆斯?迪恩。作为马龙?白兰度的粉丝,詹姆斯?迪恩在时尚史上的影响完全不输于他的偶像。在电影《无因反叛》里,迪恩创造了一个经典。同样穿着T恤,迪恩却是白兰度的反面,瘦小、清秀,像个未长成的少年。他喜爱在T恤外面套上一件风衣,这使得他瘦削的身体看起来魁梧不少。

     一件有趣的事情是,迪恩的粉丝有时会与白兰度的拥趸较劲儿,争论谁在流行风尚史上的影响更大。在T恤这件事上也不例外。迪恩粉丝的控词是,白兰度对T恤的贡献仅限于舞台,而迪恩则将这种风尚带入了日常生活。至于这个叫詹姆斯的青年曾经将白兰度视为模仿对象的前程往事,他们多半是不知晓的。

    

     迪恩《无因反叛》剧照(Rebel Without a Cause James Dean Movie)

    

     白兰度《欲望号街车》剧照(showtimes listen to me marlon)

     这样的争论通常无效,但又总是频发。类似的还有,T恤究竟该归属于欧洲还是美国。欧洲人争辩说,T恤最早诞生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后,而美国人与T恤的关系不过从一战后才开始:美国大兵见大洋彼岸的同道们所着之“内衣”凉爽舒适,习之,T恤方到美国。而在美国人眼中,T恤是在美国得到的普及与发展。最早的商业推广用途T恤诞生在美国。1939年,美国人在T恤上印了《绿野仙踪》的海报:桃乐斯和伙伴走在黄砖铺成的路上,说明文字是:“How the yellow brick road got it's name”。

     1920年,T-SHIRT第一次作为正式词汇出现在韦氏字典里。尽管被叫做“T恤”,却并不意味必须被设计成T字型——实际上,它经历了许多变种:无袖T恤、A字T恤、V领T恤……1930年代,坦克背心一度成为最为流行的内衣服饰,可惜寿命不长。

    

     上身坦克背心,下身宽松阔腿裤,是30年代流行的复古风格。(30scasual beach resort wear wide leg trouser pants, t-shirt top| vintage 1930sfashion style)

     克拉克?盖博或许该为此负上部分责任。1934年,在电影《一夜风流》里,克拉克?盖博当众脱下了睡衣,观众们瞪圆了眼睛,却没发现坦克背心的踪影。肯尼迪总统干过类似的事情——他所拖累的物件是礼帽。1961年,在其就职典礼上,总统先生公然以无冠的面目示人,此后礼帽销量一落千丈,肯尼迪也被礼帽商人引为怨府。

    

     电影《一夜风流》剧照,克拉克.盖博(左)与克劳德特·科尔伯特(Clark Gable & Claudette Colbert in Frank Capra's It Happened OneNight,1934)

     现在人们谈到T恤,大多不会想到克拉克?盖博和睡衣,大家更容易想到的,是T恤的最佳拍档牛仔裤。白兰度与迪恩在荧幕上的不羁表演,也惠及了与T恤同台的牛仔裤。T恤与牛仔裤是完美的搭配,既千篇一律,又千人千面,对于那些在独立个性与群体认同中挣扎的人,这是个理想的平衡。

     艾柯谈牛仔裤,说其具有丰富的哲学意蕴,不仅给敏感区域穿上了“装甲”,而且让“自我意识成了流行病”。而在保罗?福塞尔看来,作为“反制服”出现的牛仔裤,成为了新的“制服”,并且比任何一种制服都更为流行——唯一能与之比肩的大约只有西服。

    

     詹姆斯?迪恩(james_dean)

     作为一块流动的公告牌,T恤乘载着各种信息:人生哲学、政治立场、经济状况、婚恋意识、性取向……感染上艾柯所谓“自我意识流行病”的人,在T恤上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场,从不会站错队。在许多场合里,T恤的直接目标是集体意识。即时生效的社会功能,容不下过于复杂的哲学。

     马龙?白兰度穿着码头工人装演出《欲望号街车》的1951年,“码头工人哲学家”埃里克?霍弗出版了《狂热份子》。他在书中说到群众运动的吸引力,因为“在群众运动里,我们获得了‘干下流勾当的权力’”。这句话修改一下,可为T恤如群众运动一样流行的解释:“在T恤上,我们获得了干任何勾当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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