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想到过这里会出现子弹和爆炸
2015/11/14 三联生活周刊
Saint-Denis位于地铁13号线的西北一端。在巴黎八大上学的一年,我每天坐地铁都要经过这一站。
巴黎街头的紧张气氛
这次巴黎的恐怖袭击发生地,只有一处位于西北较为偏远的93省的Saint-Denis市一带,也即法兰西体育场所在地区,其他几个地点,大都在巴黎市区腹地的10区和11区。
Saint-Denis位于地铁13号线的西北一端。在巴黎八大上学的一年,我每天坐地铁都要经过这一站。这片地区聚集了大量北非非法移民,法国人叫他们Sans Papier,即没有居留纸张的人。巴黎第八大学也叫圣丹尼大学,和受袭地很近。这所大学的哲学系非常有名,因为大哲学家福柯和德勒兹都在这里教过多年书。但它也是巴黎所有大学里面对非法移民子女最开放和包容的一所,是好是坏,各有评说。
爆炸发生后,街头相拥的人们
圣丹尼这片地区另一处有名的景地是圣丹尼大教堂,是历史上的法国皇家教堂,从公元7世纪起一共有38位法王和21位王后被葬于此。这是一座哥特式教堂,很多旅游者会为了瞻看建筑杰作而前往。当年圣丹尼修道院院长苏热主持设计了具有玫瑰花窗、尖形交叉拱肋的拱顶,教堂的彩色玻璃和光影效果因此而十分著名。19世纪,在法国大革命中损毁严重的修道院在著名建筑修复大师欧雷-勒-杜克的主持下重焕光彩,现在的样子基本就是那个时期的面貌。
圣丹尼大教堂
受袭的La Belle Equipe酒吧 , 位于Charonne街92号,靠近巴士底广场,当年这里是法王的巴士底狱旧址。这个名字已经不用多说了,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就是从攻陷巴士底狱开始的,这个历史纪念地对于巴黎人以及法兰西民族,革命也好,反思也好,都象征永恒。
另外一个受到袭击的地点Goncourt,也就是距离巴塔克兰剧院所在Alibert街最近的地铁站,位于十一号地铁线上。法国有个龚古尔(Goncourt)文学奖,以19世纪作家龚古尔兄弟命名,相当于法国的诺贝尔文学奖,地铁站名应该也是因此而来。Goncourt站就在Faubourg du Temple大街上,一条几近东西向的街道,和南北向的Saint-Matin运河相交。如果看过《天使爱美丽》和一众在巴黎拍摄的老电影,里面都有这条运河的场景,它是塞纳河之外,巴黎人另一个最喜欢的散步地方,浓缩了19世纪工业时期的巴黎风情,周围有无数令人流连的咖啡馆和小酒馆、小餐馆,它们属于游客,更属于巴黎人自己。
巴塔克兰剧场附近正在排查危险的警察
11号线上离Goncourt最近的两站地铁,西面是Republique,即共和广场,几乎巴黎所有有用的没用的、抗议的纪念的、节日的开心的游行静坐都从这里开始集结,或以此地为结束。那些希望获得居留权的Sans Papier ,也基本每年都在这里大规模集会一两次。共和广场从来都是革命和骚乱的代名词,在我印象里也是混乱的地方。
东面一站则是Belleville,虽然名字很好听,叫做美丽城,但这曾是20世纪上半叶巴黎最贫穷的地方之一,聚集了大量移民和非法移民,醉客和妓女。20世纪三十年代,摄影大师布拉塞的《夜巴黎》照片,主要就在这片地区的街头拍摄。现在,这里仍是移民很多的地方,除了阿拉伯人,还有很多中国人,主要来自温州和山东,所以和13区的老中国城一样,这里也被叫做11区的中国城,开了很多中国餐馆、越南餐馆。而在一站地外的Art et Metier,则是各种手工小店和皮具店聚集的老街道,人流非常密集。枪击案在这附近发生,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
20世纪30年代布拉塞拍摄的《夜巴黎》
十来年前,我在巴黎最后一年住过的地方叫做Poisonnieres,位于七号线上,离Belleville和Goncourt都不远,步行可至。早上看到恐怖袭击巴黎的新闻,恐怖和难过感同身受。那些发生血腥屠杀的街道,我经常会路过,虽然担心过小偷和抢劫,但何曾想到过AK47扫射和爆炸。一切都不同了。这个世界。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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