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俊雄:亦正亦邪的风流影帝
2015/12/8 三联生活周刊

     网络上有关柯俊雄的新闻,多是桃色的花边八卦,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若是这些昔日旧账件件属实,足以拼凑出一个风流成性的大佬形象。而翻开柯俊雄的电影履历,又不得不惊叹他在台湾影坛的地位,无人能撼。

    

     12月6日晚,台湾演员、两届金马影帝柯俊雄因肺癌去世,享年70岁

    

     年轻时的柯俊雄

     作为演员的柯俊雄,他的多产无人能出其右。从初中一毕业进剧组跑龙套,直到去世的50多年里,他参与过电影近200部,演过大英雄,也演过小瘪三。柯俊雄并非科班出身,最早靠着一台八厘米摄影机“偷”来了不少演技,这种摄影机在60年代的台湾相当稀罕,机器昂贵不说,底片还只能寄到国外给底片冲洗厂冲洗,大约一个多月后寄回台湾,才能看到自己拍了什么。他带着这台摄影机到处拍摄市井生活的细节,长了不少生活经验。

    

     1969年的电影《家在台北》,由柯俊雄和归亚蕾共同主演

     1962年的《天字第一号》让柯俊雄成了台语片当红小生,之后片约不断。五年以后,他主演了白景瑞导演的《寂寞的十七岁》,凭借风流潇洒的表哥一角,获得了第14届亚洲影展的影帝,也是华语演员中的第一人。那时的台湾电影,即使是讲述小人物鲜活的情感故事,也仍是一股生硬的说教味,装腔作势的对白和腔调如今看来并不讨喜,不过这反倒成了研究台湾电影史和台北城市变迁的珍贵资料。

    

     《寂寞的十七岁》剧照

     继承了《寂寞的十七岁》的小人物视角,1970年柯俊雄和白景瑞再度合作影片《再见阿郎》。柯俊雄俊朗的外形条件并不适合演底层小人物,这时的他依然还在用那台八厘米摄影机,在地摊、工地拍了不少素材,回来跟导演一同揣摩。《再见阿郎》里最动人的镜头,不是开着货车嚼槟榔的吊儿郎当样,而是他和张美瑶一场翻云覆雨后,瘫坐在榻榻米上,吹着电风扇,一手挠着腋毛的那副德性,这大概是黑手劳工最放松的自然状态了。“阿郎”的成功开拓了柯俊雄的戏路,在之后的表演中,无论是正派、反派,或是亦正亦邪的轻佻浮泛角色,拿捏起来都逐渐游刃有余了。

     说起张美瑶,也就自然而然地翻开了这位影帝的风流史。张美瑶长柯俊雄四岁,是林青霞之前的“台湾第一美女”,后来好友回忆起40多年前,“张美瑶美得出众,傲气的她,谁都看不上眼,唯独俊帅的柯俊雄,轻易地征服了美人心”。1970年在演艺事业的巅峰时期,张美瑶嫁给柯俊雄,就此息影。

    

     年轻时的张美瑶

    

     2002年,张美瑶复出,在《后山日先照》中和梁修身(左)饰演夫妻。那时的她希望成为台湾“最美的欧巴桑”

     然而,婚后的柯俊雄仍流连烟花场所,张美瑶却处处隐忍,二人的婚姻最终因第三者的介入而结束,这位“第三者”就是柯俊雄的第二任妻子,设计师蔡青桦。

     70年代的柯俊雄,以军教片中的将军形象深入人心。1973年,中英耗巨资拍摄一部讲述张自忠将军的传记片《英烈千秋》,这是柯俊雄成功塑造的第一个运筹帷幄的英雄形象,也为他再次取得亚洲影展的影帝。在此之后,从《八百壮士》里的谢晋元团长,到《梅花》中对日军卑躬屈膝却在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小混混,柯俊雄在亦正亦邪的角色间游走自如。

    

     电影《英烈千秋》剧照

     1977年柯俊雄更是达到了电影产量的巅峰,这一年他共出演16部影片,虽然有些滥而不精,他却在各式各样的角色中,尝尽了人生百味。直到1978年的《黄埔军校》助他获得金马奖影帝,他逐渐从战争的角色走出来,80年代以后演了不少黑社会犯罪片,然而这些影片过于类型化,制作粗糙,至今已经很难被人记起了。

     柯俊雄后期最重要的作品是《诸葛孔明》与《一代枭雄曹操》,他也凭借“曹操”斩获1999年的金马奖影帝,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影帝。后来,柯俊雄还从了政,公开反对陈水扁搞“公投”,支持连宋,当选区域“立法委员”,成为台湾第一个“影帝立委”。

    

     柯俊雄参加第50届金马奖颁奖典礼,蔡康永当时采访柯俊雄

     柯俊雄流传最多的花边新闻有两则,一则有关古龙,一则有关舒淇。1980年,古龙与朋友在北投吟松阁喝酒,恰好遇见柯俊雄,这时的何俊雄已是黑帮大佬的做派,身边的小弟们要古龙给大哥敬酒,古龙不肯,便发生了冲突,古龙手臂被刺伤,血流不止,虽然送到医院,但血库的血量不足,情急之下,柯俊雄花高价差人从外面买血回来,保住了古龙的性命。然而,卖血者患有肝炎,古龙也因此染上了肝病。

    

     10月27日参加电影中心电影修复活动,这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至于与舒淇的过往,大概更会让人听完不快。90年代时,柯俊雄已有了自己的公司,他是舒淇最早的经纪人,也是在他的“栽培”下,舒淇接拍了最早期的几部电影。1998年,台湾导演文安雄执导电影《灵与欲》,找来柯俊雄、舒淇、李莉莉主演,原本男主角并不是柯俊雄,但他却换掉了男主角,让自己亲自登场和刚出道的舒淇对戏,这为他众多的风流韵事,又留下了一个传闻。

    

     电影《灵与欲》剧照

     而整部影片几乎是路易·马勒《烈火情人》的翻拍,甚至一些床戏的细节都很相似,八九十年代不少欧美大片被翻拍成港台娱乐片,而文艺片则被翻拍成三级片,这个现象本身就足够有趣,那个时代的演员大概也从中借鉴了不少。

     如今,演技出众也罢,风流多情也罢,柯俊雄在他的人生答卷上写得满满当当,至于功过是非,就留给时间评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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