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记》再聚首：几代粉丝，几多执念
2016/1/18 三联生活周刊

    

     美剧《老友记》剧照

     就像有些大咖每年都要“被死亡”一次，有些分手情侣每年都要“被复合”一次，这种发生在粉丝身上的奇异情绪，《老友记》当然也有。过往十多年中，与它有关的谣言，包括拍续集，拍大电影，在某电影节上同聚首，诸如此类，万变不离“在一起”，直到出现了一个词叫“同框”，舒心便宜地概括了粉丝所有的执念：同一个时空、同一个地点，同一个画面，以及，同样的六个人。

     这个执念有多深？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粉丝的期盼就会死灰复燃，之后官方消息出来说只是谣言。下一次类似的消息再传出来，粉丝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官方再辟谣，周而复始。六人中每人都被无数次问过“何时同框”这个题型，作为创始人之一的考夫曼(Marta Kauffman)，也撂下狠话“剧组重组这事永远不会发生”，直到2014年《老友记》播出二十年时，他还在努力地劝说粉丝“let it go”。

     同框这事有多难？同样是在2014年，莫妮卡(Courteney Cox)在脱口秀节目中说，“我告诉你们究竟有多夸张，我一直在约大家一起出来吃顿饭，约了10年!饭局都没法约成!” 私下聚会也都无果？令人唏嘘。

     就这样，“何时同框”这道题，参考答案页上写着“此题无解”。

    

     美剧《老友记》剧照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当NBC娱乐总裁格林博拉特(Bob Greenblatt)两天前宣布，《老友记》的6名主演将在今年2月21日喜剧名导詹姆斯·布罗(James Burrows)的“执导千集庆典特辑”上重聚，许多人的反应大概和我一样，不只是“终于等到这一天”，更是“活久见”。

     布罗曾执导过15集《老友记》，其中有著名的“We were on a break”。2月份的“执导千集庆典特辑”中，六人会出现，“会不会同时一起出现，以何种方式出现”，毕竟还是未知数，但格林博拉特总裁说了，“我们会努力让6个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

     可是，就在粉丝们以为，这一次，似乎真的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马修·派瑞(钱德勒的扮演者)可能无法出席的消息传了出来——届时他会在伦敦排戏。

     10季《老友记》，一直是我压箱底的存货。许多80后的共同回忆，大概还包括学生时代，都指着它学习“地道美语”，用它练习正确发音，学习口语化的表达方式。我的一个英文系的朋友，至今还存着它的剧本原文，藏在电脑温馨的一角，提醒着往年奋发学习英语的时光。

    

     美剧《老友记》剧照

     离奇的是，即便大学时代，我奋发学习的外语是法语，看的电视剧居然也是它，只不过，我不知从哪儿得到一个法语配音版，看了两遍，还带着它们去了法国。尔后，留学期间，又从朋友处得到了英文原版，再从头看，常常遇到“原来如此”的段落。我与《老友记》之间有一种奇怪的错位，好像两个总没办法正确相遇的男女青年，终于在一起了，后来我为它们准备了一个专用硬盘，用来存放整整10季200多G的蓝光版，并决定从此死守。

     我跟老友记的接触，虽然有个奇怪的开头，但跟许多人一样，在寂寞的留学生涯里，会随便点开一集，充当背景声，一个人吃饭时，也会打开一集下饭。现在想来，不禁有种殊途同归的感慨。

     工作后自然不比学生时代，看得少了，回想一下，那个硬盘也有好久没有打开过。

     直到去年夏天，我在纽约住了一个月。有一天路过NBC大楼，同伴问说，你不是学新闻的嘛，不进去看一下？当时正处在“买买买”心情中无法自拔的我，随意跟着同伴拐进大楼上了电梯进入二楼，眼前赫然就是一幅挂走廊墙壁的大镜框，样式很旧，镜框里海报更旧，海报上的六个人，更是第一季的打扮，大约是当年的推广海报，几乎是在一瞬间，涌起了掉泪的冲动。哭点很奇怪对吗？只是一幅简单古旧的海报而已。

    

     美剧《老友记》剧照

     接下来的偶遇，则是在费城的一家酒店里。睡前打开电视，随便调台，然后就撞上了正在重播的老友记，正在播的大概是第四季，审美有些过旧，再加上酒店的电视屏幕也不大，这是我头一次通过电视屏幕看，怔怔地有种穿越感。

     但看了半分钟，我就开始哈哈大笑，同伴问道，请问笑点在哪里。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在笑下一段，又是那个“除我们之外还有其他朋友”的哏——看过太多遍，连大脑都先人一步，抓到了下一段的笑点。笑点倒一点都不奇怪对吗？你们也都看了上句说得出下句对白。

     接着是9月份，《好莱坞报道》发布了一个调查结果，2800位业内人士参与了一项“你最喜欢的电视节目”调查，统计出来100部电视节目。结果，季终十多年了，《老友记》仍然名列第一。看到新闻的我没忍住，报了选题，试图分析它何叫这么多人念念不忘。可我更想分享的，是自己与《老友记》的故事，就像每个爱他们的人都会有的故事一样。

    

     美剧《老友记》剧照

     我没有遇到过看过《老友记》而未被掳获的人，但是我发现，工作以后，就很难向向同龄人成功地推荐它。或许是因为每部剧都有它的特定年龄层观众，就像长大以后的我们，心境不再与六个人的成长契合，从零开始进入他们的世界，不会像年少时那般轻易。但我相信，仍然会有更青春年少的另一代人，在某个鬼使神差的契机下，窝在宿舍被窝里，很无意地点开第一集，从此爱上他们。

     2016年第一个月，有一些人离去了，也有一些人聚首。有谁能想到《康熙来了》收场话题持续热闹了几个月。然而与《老友记》有关的怀旧与执念，十二年了依然如故。有些东西甚至历久弥新起来。有人说，相见不如怀念，何必一定再聚首。可是我想，此去经年，每个人都在老去，更何况岁月已经走过一个轮回。无论你愿不愿意，也大概真的到了再聚首的时刻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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