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为八卦辩护
2016/8/16 三联生活周刊

    

     “有格言说:明智之人谈论观点,平庸之人谈论事件,卑微之人谈论他人。但是不必执迷于这种谚语。相反,对自己的同类一点都不好奇,可能相当愚钝。”

     有心理学家还是专栏作家说,八卦有益,因为它增进分享八卦者之间的亲密关系。美国哲学家埃姆里斯·韦斯科特在《恶习的美德》中,更是从哲学高度对粗鲁、八卦和势利做了辩护。他说:“当我们知道一段看上去很快乐的婚姻触礁了,一个让人尊敬的大人物虐待家人,一个品行端正的传教士挥霍无度,或者一个清醒的公民定期酗酒,我们便获得了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恶习的美德》(埃姆里斯·韦斯科特 著)

     你的朋友中有一两个特别喜欢、特别精通八卦的人吧?韦斯科特认为你很幸运,“喜欢八卦的人也许可以更好地理解自己和他人,因为他们可能更富有同情心,成为更有价值的陪伴者。按照休谟的分类法,对人类怀有健康的兴趣,无论对我们自身还是他人,都是有用的品质。”

     他对反对八卦的各种意见做了反驳,并陈述了八卦的多种益处。

     1八卦会伤害他人的名誉吗?

     莎士比亚在《理查二世》中说:“世间最纯正的宝藏,是无暇的名誉;没有了它,人们只是被镀金的泥或描漆的土。”损害他人名誉确实会造成其他伤害,如丢掉工作、失去特权和朋友、被别人瞧不起。被谈论的人会遭受这些有形的伤害,因此八卦者应该衡量一下他们所说的话对他人名誉的影响。但是,这种危害可能被其他有益的结果抵消。“比如,我向亚当揭露杰克对老婆不忠,可能会导致杰克被别人疏远,但是反过来说,这可能是对其他出轨男的一种威慑。”

    

     2八卦在精神上是不健康的吗?

     八卦有点像偷窥他人的生活,八卦时人们还幸灾乐祸、洋洋自得,这种心态是不是很不健康?八卦还浪费时间,就像花太多时间看电视。成天八卦的人很难有剩余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韦斯科特说:“这里真正谴责的是肤浅的生活——而我们总是有新的方法来过肤浅的生活,但是没有理由证明不参与八卦就能让你的生活不那么肤浅。相反,八卦的好处之一在于对人性和社会制度的深刻理解。人们乐意谈论他人可能是反思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指出,把八卦视为精神不健康行为,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我们设想的理想的善或美好生活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痕迹。这种道德纯洁是圣人的特征。而这种圣人般的理想状态是以完全无私为特征的:更愿意遭受伤害而不是造成伤害,更愿意牺牲个人乐趣和利益而不是反对别人的乐趣和利益。但是这种圣洁理想是自相矛盾的,因为即便圣人之某种意义上也是自私的。对于个人纯洁性的追求,并教育我们也无私,未必就是一种无私的进取心。全身心投入他人福祉的圣人是某种不适应社会的人。圣人般的生活更需要冒着减少富裕程度、复杂性、激情、冒险和挑战的危险来成就,有人认为这才是不人性的。

     3“八卦是错误的,因为别人的私事跟我们无关。”

     “这也许是那些反对八卦的人提出的最常见的辩解。但是它经不起严格的推敲。为什么所谓的别人的私事就不关我的事?他们认为,私人的意味着我的事,而不是你的。这种解释什么也说明不了。八卦的辩护者轻易就能反驳,比如什么算是私人的,应该有个分类。认为一个人的私事与任何人无关的说法有很大缺陷。我们在什么地方、以怎样的理由能划清自身事务与非自身事务的界限?为什么我对某事感兴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谈论一些所谓的不关我的事的事,这有什么错?认为八卦他人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很难站得住脚。这种辩解实质上断言我们有权利让自己生活的某些方面不被他人讨论。但我们很难找到什么东西来支持这种假定的权利。”

    

     4八卦能给人带来快感、促进社会制度的运行。

     人们之所以喜欢传播八卦,是因为知道内幕给人一种权力感。散步这种消息时最能激发这种感觉。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喜欢成为信息相关者,为什么散布消息带来的快感和观众的数量成正比。

     八卦能带来搔痒一般的快意。“由于八卦的主题通常与性、金钱、权力等人们内在的兴趣点相关,因此它能使人产生搔痒般的快乐感。但是在许多情况下,八卦搔痒的能力源于:我们讨论的这个人生活的某些方面是隐秘的。在这方面,八卦者有点像偷窥者。”

    

     有格言说:明智之人谈论观点,平庸之人谈论事件,卑微之人谈论他人。但是韦斯科特说,我们不必执迷于这种谚语。相反,对自己的同类一点都不好奇,可能相当愚钝。至于别人的事为何如此吸引我们,理由有很多:他们是神奇的复杂体,他们既不是完全可预见的,也不是完全不可预见的。某种程度上他们很神秘。

     八卦能带来的最重要的好处是,它能促进社会制度的运行。八卦能我们增加我们对社会现实的洞察,“如果没有八卦,许多复杂的社会制度几乎无法发挥功能。拿大学来说,一个大学要发挥其功能,教职员工和管理者必须合理配合。当教职员工想更好地理解行政决策,而不仅仅是执行时,他会遇到一些问题。这个人为什么辞职?那个人为什么被炒鱿鱼了?院长在找别的工作吗?官方备忘录不会让人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充分且深刻的理解。管理层本身就喜欢神神秘秘的。如果官方渠道不能提供信息,人们就必须从非官方渠道获得信息。”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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