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画笔,给你一个超现实的梦幻花鸟伊甸园|生活家
2016/9/3 三联生活周刊



2016 Lifeweek
▲ 刘恩钊
第一眼看到刘恩钊的画,会被它绚烂的色彩所吸引。茂密的树枝或抽象色块铺满画面,不同形态、种类的彩鸟被错落地安放其中,观者必须不断地移动视线,才能够逐一窥见各处细节。那种扑面而来的喷薄想象力,堆叠出一种超现实的美好。

▲《鸟语夜花香》木板油画 油画棒
不过比起画面所传递的浓烈感,刘恩钊本人似乎要内敛腼腆多了,说话轻声细语,但是聊久了,发现那是一种慢热的阳光。
「 我 是 个 很 视 觉 化 的 人 」
去年从央美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刘恩钊去了美国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继续他的研究生学习。学校在费城,阳光明媚,没那么多压抑的事情,刘恩钊所在的学院是一个很老很传统的艺术学院,为了鼓励自我创作,学校会给每个研究生配一个工作室,不大,就十几平,但对于艺术创作来说,那是一方不受干扰的小天地。刘恩钊待在这个小乐园里,每天做一些自由创作,费城的阳光也给他的创作带来了明媚感。

▲ 刘恩钊工作照
刘恩钊说自己是个很视觉化的人,画画很少打草稿,“我会在脑海里幻想画面。我画的东西,都是自己见过的,用自己的语言进行还原。画的都是打动我,让我印象深刻的东西。”
而他的作品,主角永远是各种形态各异、色彩鲜亮的鸟类。那些我们熟悉的,或是叫不出名字的百鸟,都能够以一种近乎默契的方式,在他笔下排列组合。

▲《再摄影——全家福》100×120cm 布面油画 油画棒 2015
对于花鸟的偏爱,来自于生活经验的触发。刘恩钊是大连人,从三五岁有记忆开始,他就经常去当地一个有名的鸟语林,“那是人和鸟类很亲近的地方,鸟都在大笼子里面,笼子很大,人可以走近大笼子里去看鸟,没有隔阂”。那段小时候的记忆,像种子一样被保留,到了美院后慢慢萌发。
进入大学,刘恩钊开始选修花鸟临摹课,看宋代的花鸟画,宋代的花鸟画在中国绘画史上非常有代表性,像《豆花蜻蜓图》、黄筌的《写生珍禽图》,还有崔白、宋徽宗以及很多记不住名字的画家,发烧友似的,也会去看保利拍卖、故宫每年展出的花鸟画,这些作品打动他的,不仅仅是意象,还有画面的气息,“因为中国画讲究画面的平和,那个气质特别打动人,我也尝试把这个元素带到自己绘画中。“

▲《彩蝶鸳鸯》120×120cm 木板油画 2015
看了很多,不管是中画还是西画,刘恩钊发现,一幅画,每个局部都是精心做出来的。像中国画讲究散点透视,每一个地方从不同角度都能看到,存在空间中的每个形象都要精心经营,而所谓的“近实远虚”也不是指近处的画实一点,远处画虚一点,它的本意是拉开空间;在西画里,即使里面是空气,也要实实在在做出来。这让刘恩钊越发意识到,“绘画应该是可以让人长时间驻留观看的东西”。

▲《再摄影——星空》100×120cm 布面油画 油画棒 2015
所以没有可以含糊的地方,每一只鸟都要精心刻画。在大学课堂里,老师经常在模特周围摆了很多植物、禽类的标本,像鸭子、八哥、喜鹊······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花、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他的画面里。长时间的反复临摹,各式形态早已烂熟于心。过了一段时间,这种单个的写实创作,已经没法满足他内心的表达了。
从2015年开始,刘恩钊有了一个更具挑战性的想法,他开始构思画《百鸟图》——打破时空的限制,将各种我们生活中熟悉或罕见的花鸟并置到一个画面里。加上毕业那会儿刘恩钊获得"王式廓奖学金"的资助,开始了美国之行,从华盛顿至波士顿,途经费城、纽约、斯坦福、纽黑文、马沙葡萄园岛,去了很多美国的博物馆和美术馆,画面语言也愈发自由和当代。

▲ 《夏日自画像》200×120cm 布面油画 2012
「 封 存 的 记 忆 被 唤 醒 」
说起《百鸟图》,有个小故事。12年的时候,刘恩钊跟母亲一起去北京艺术博物馆,在西边,一个寺院改造的,专门展出传统艺术品的地方。寺庙的后院里有一株很大的梧桐树,那天刘恩钊刚踏进门的刹那,成百上千只喜鹊从梧桐树上飞了出来。那个被触动的当下,刘恩钊的脑海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我是不是也可以画大量的鸟集合的画面”,虽然并没有立马拿起画笔的冲动,不过那个画面从此以后被封存在了记忆里,直到去年年初,刘恩钊在美国摩根图书馆看了一个展,叫《百鸟图》,那是一个老奶奶创作的中世纪圣经绘画。

▲《百鸟图》木板油画 油画棒 照片 影像 320x300cm 2015
“这个老奶奶在摩根图书馆里面绘画,这个图书馆是摩根的故居,他过世以后把故居改成美术馆,之所以叫图书馆是因为他们家里有一个书房很出名,装饰得很好,有很多大师的作品。这是个很精致的私人图书馆,定期会办一些展览,也收藏了很多中世纪的圣经绘画。摩根图书馆里的圣画都是这个老奶奶捐的,她现在仍然做这种传统手工的圣经配图。我去看的时候,她刚好有个根据圣经里的记载做的百鸟图展览,各种自然的场景,包括海洋、鸟类、天文、星座的插图展,这些把我记忆唤醒了。”离开后,刘恩钊感到,自己终于想动笔画一画了。
于是他回国后便鼓起勇气开始画。要知道在此之前,刘恩钊画过的最大尺幅的画也只是1.2 X 2米,这样的尺幅对于学院的教育来说这已经算很大了,“没有老师会鼓励你画更大”。但刘恩钊觉得,“这个场景小尺幅没办法呈现那种震撼的感觉,所以我什么也不顾了。学校给我了多大的范围就画了多大的作品,一定要用充分了。”最后创作的《百鸟图》达到了3米乘以3.3米,这幅画也让他在毕业展中脱颖而出。

2016 Lifeweek
刘恩钊把《百鸟图》当作自己营造的动物理想王国。这些鸟可能是我们生活中熟悉的燕子、八哥、喜鹊,当然大部分是那些我们叫不出名字,甚至没听说过的稀有鸟类,但刘恩钊却无比熟悉,“比如亚马逊里大蓝色或者彩色的金刚鹦鹉。我看很多视频资料,包括他们的栖息地、迁徙之类…因为我从资料上看到金刚鹦鹉是从亚马逊热带雨林过来的。国内也有人养着,可能是通过走私渠道进来的。还有最大的蓝色鹦鹉张开体长有1米多呢。”
朋友们知道他喜欢鸟,就帮他收集了很多鸟的书籍、百科全书,在去美国旅行的时候,刘恩钊去了不少自然历史博物馆,看多动物的标本,每次去博物馆,他总是拿起相机各种拍,“每个城市只要有自然历史博物馆我都会去逛,像华盛顿、纽约、费城、耶鲁大学等。这些动物标本其实不太好找,像熊、虎。美国博物馆的场景其实很好,它会还原成动物成长的环境,是个大场景,有土壤、草、植物什么的。有的时候豹子藏在悬崖岩石的背后,盯着羚羊,他们完全还原了捕食的场景。背景也画出了远景,远山蓝天。很精细。”

▲《昼与夜》35.6x45.7cm 木板油画 油画棒 2016 S
「 每 个 人 都 会 有 审 美 的 体 验 , 鲜 明 的 色 彩 更 符 合 我 自 己 」
刘恩钊习惯把鲜艳奇幻的色彩布局在画面的各个角落。而用色的灵感,其实就是来自动物本身,那些生活在热带的鸟类,被大自然赋予了明艳的色彩。但在刘恩钊看来,怎么去提炼、表达,产生感染力,这考验一个艺术家对色彩的驾驭能力。
“以前我画的颜色柔和,灰调为主,但慢慢发现那种颜色是在美院环境下产生的色调,你能把灰色驾驭得很好,那你是不是也能把其它颜色驾驭得很好。“那个时候刘恩钊就经常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种东西,是不是能够代表我个人的气质,然后我就发现这个东西是环境给予的,不是我本身寻找的,我应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语言。“

▲《天上的花圃》45x122cm 木板油画 油画棒 2016 S
到最后,刘恩钊意识到,每个人都会有审美的体验,“鲜明的色彩更符合我自己”,在找到了与内心的契合点后,他对色彩的把握更加自信和游刃有余。此后,他的多彩的动物理想王国不断地被扩充着,后来的《仲夏夜之梦》、《星座系列》、《卢梭的花园》都是在鸟类的基础上创作的,延续着百鸟图的风格,只是画面元素更加丰富了。
比如在《星座系列》里,加了很多小动物,包括海龟、天鹅等,和百鸟一起被放到广袤璀璨的星系里,在刘恩钊心目中,那是一个天堂,”因为星体你想象成什么都行,那个空间不分海洋和陆地,所以是一个想象的空间,海洋的生物可能跟鸟类的生存状态一样,都受到污染的破坏,环境糟糕…我们在丢失这些东西,所以他们最后的归宿可能就是在天堂。因为很多稀有的鸟类,现在都濒临灭绝甚至消失了。这个给他们营造了一个空间,星空深邃,未知的世界可能是天堂,给人感觉一种即将消失,却触碰不到的环境,就好像他们的归宿一样。“



▲《星座》布面油画 80x100cm 2016 S
如果说,《百鸟图》是刘恩钊营造的是动物王国,那么《星座》则是动物们的归宿、理想的栖所,也是他内心对动物情感的释放。”我觉得这个东西还能做下去,所以我最近做的《范特西》作品,就是将《星座》做得更梦幻了。”

▲《范特西》152.4x304.8cm 木板油画 油画棒 2016
刘恩钊也一直在思考,这些百鸟是不是能够给它们一个更美好的空间去生存,包括有些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动物,像神话故事的鸟,比如凤凰、龙…这些比较传奇性的生活,都让他好奇。“如果你真的画凤凰的话,你会想那么漂亮的鸟会在怎样的空间里。所以从《百鸟图》,《仲夏夜之梦》慢慢往前推,我觉得当我真正营造了一种能够容纳凤凰的环境的时候,就达到我最终目标了,我就可以画别的了。”

▲《仲夏夜之梦》木板油画 油画棒 150x300cm 2015
那将会是一个更美好、更理想化的世界。
文:尤帆
图:李骁楠拍摄、受访者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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