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是病
2016/7/16 口吃互助会
口吃这事儿,有点儿麻烦。
我有个同乡,张姓,年龄比我大,权且就称他作“老兄”吧。这老兄就有口吃的毛病。
如果说轻微的口吃还能让人理解,而这位老兄的口吃就让人备受折磨了。
这都是真事儿。
他刚结婚那会儿,想在自家的屋里扎一道隔墙,我们这儿农村的土话叫“房簿(bo)子"。一般都是用高粱秸竖着密密厚厚地排好,然后里外再用高粱桔横着扎两至三道,这隔墙就算成了。
那天他们家扎这房簿子,他在里边儿,他老婆在外边儿。两个人配合着,把绳子穿过来穿过去,绕上那么几道儿,然后把绳子勒紧而后扎牢靠。
当把绳子绕过几道后,两个人要从里外两个方向向中间使劲挤住,这样绳子才能勒得紧.并且勒一下往往勒不结实,需要多使劲勒几下,才能扎结实。用力勒绳时两人要劲往一处使,就得有个交流。不然,一个使劲,一个不使劲不行;一个没准备好,另一个就贸然使劲也不行。这一交流就闹出了笑话来。
当把绳子穿绕了几圈后,他老婆刚要用力,就听他在里边喊:“勒!”他老婆于是赶忙使劲地紧绳。他又喊:“勒!”他老婆再加劲。他还叫:“勒!”他老婆又加劲。没想到他还急了,使劲喊起来:“勒……”他老婆已累得有些使不上劲了,忙说:“勒不动了。”他急得直叫:“勒!”他老婆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他才在里边喊:“勒……我手了!”
老婆忙把绳子松开,再看这老兄的手指头,早已勒得乌紫烂青,大半天都没回过血来。
后来有一次,我俩一起去山东的微山一带办事,当地生产一种“汽酒”,叫“啤麦斯”。那玩意儿说是酒,其实比可乐汽水的“汽”还大,一开瓶,往往都能溢跑大半瓶子出来。经常有整瓶的酒被汽顶炸的事件发生。刚开始我们真不知道这汽酒是什么酒。到一个小摊上,门口摆着桌子板凳,我们正好累了,就坐下来歇歇脚,顺便问那老板娘:“这‘啤麦斯’多少钱一瓶?”“一块五一瓶。”老板娘回答。那时我每月的工资才24元,虽然不多,喝一瓶这样的酒还是能喝得起的。
我就问这位老兄:“弄一瓶吧?”老板娘一看我们想要,慌忙拿着开瓶器过来,一手提起酒瓶,一手将开瓶器放在瓶口处,问:“开吧?”没想到这老兄倒爽快,他张嘴就说:“开!”老板娘“砰、砰!”开了两瓶。嗬!汽酒一下子冲到了对面的桌子上,把对面桌上正坐着喝酒的一位老兄的脖子、脑袋一下就给灌了个透。酒顺着脖子直往下流。把那位老兄浇得像个木雕泥塑的落汤鸡,木木地愣在了那里一动没敢动,不知道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再看那瓶子里的酒,已差不多快溢没了。老板娘正尴尬哪,就见这位老兄一点头,一挤眼说:“开!”老板娘正好就坡下驴“砰、砰”又开两瓶。这两瓶倒是没冲那么远,但也着实溢出去不少。老板娘刚要转身离去,这老兄一挤眼,一点头:“开!”要说这老板娘那真叫手疾眼快!“砰、砰”又开了两瓶。这两瓶还没开完哪,他又一挤眼,一点头:“开!”……
一会儿功夫,桌上竟已打开了十几瓶,酒洒得是满桌满地都是。一开始,我真没摸着头脑,以为他真是要多开几瓶哪,等到这会儿,我才意识到遭了,赶忙阻止老板娘:“别开了。”没想到这老兄竟急得真挤眼:“开!”老板娘也有些愣了,瞪着眼看着这位老兄,心想:怎么回事?怎么光叫开不喝呀?这功夫,这老兄满脸通红地又使劲挤着眼,大声说:“开!”也不知老板娘是故意,还是真没闹明白咋回事“砰、砰”又开了两瓶。这老兄还在嚷着:“开……”
等我按住老板娘的手时,一桌子瓶都摆满了。这老兄才火气万丈地说:“开……不起!”
老板娘火了,瞪着眼:“开不起?开不起你还老让我开?我给你开了你就得付钱?”我赶快说:“给,我给钱”。一数,十六瓶。正好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部付了这一桌子酒钱。
我正付钱,这老兄慌忙拦住我的手,又发话了:“不!”老板娘狠狠地说:“不给?少给一分都不行!”我说:“给。给。我给。”我把帐都付完了,他还在那儿挤着眼,梗着头“不、不、不、不……”口水就跟那喷泉似的。
只见老板娘接了钱,像箭离弦一样地拔腿就往外跑。我想:坏了,肯定是宰我们了?男老板看我那样子,赶忙过来跟我解释。他用手一指这位老兄,只见这老兄还在“不、不、不……”喷的正带劲儿哪。
老板苦笑着说:“我老婆肠胃不大好,她就不能听这声音。一听这声音,就得赶紧上厕所!”
我拉着他赶紧走吧。走出去二里多路,他才满脸通红地说出那下半截:“不……要你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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