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前传
2016/5/30 语文报社
拓跋，中国迁徙之路最长的部落
拓跋，一个从大兴安岭到日月山、从阿尼玛卿雪山到岷山，从横山到贺兰山，从祁连山到东天山，中国古代，还有哪个族落的大迁徙，远过它？何况，他们建立过北魏和西夏两个帝国!
公元前154年，一位叫留何的“三河地区”羌部落首领，向汉朝提出，希望能以汉朝官员的身份求守陇西。汉景帝对这个遥远地方来的陌生族群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把留何安置在了今甘肃省宕昌县，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宕昌羌，他们建立的方国被汉文献记载为宕昌古国，汉文献也因为发音相近而在史料中称之为党项羌，他们就是后来建立西夏王朝的主体族群之一。
西汉时期，党项羌逐渐称雄于青藏高原东南部的甘肃南部、青海东南部和四川西北部交界处的大片草原上，这里也被史籍称为“析支”之地。他们在平静而富庶的“析支”之地，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们的祥和与平静。
后汉时期，内地的纷乱为不仅为党项羌向东扩张提供了条件，也使他们称雄于青藏高原东部、东北部。打破这种称雄局面的，是一支来自3000多公里外的力量：鲜卑。
鲜卑，是一支最初游牧在今天辽宁东部西喇木伦河以北的少数民族。匈奴强大时，一度臣服于匈奴人，匈奴人被击败后，他们收留了数十万蒙古地区的匈奴人，成为北方草原上最强大的游牧力量之一。魏晋时期，鲜卑分为宇文部、慕容部、拓跋部、秃发部和乞伏部等若干部，影响最大的是拓跋部。
拓跋，这个强悍而神秘的部落，文献中记载他们最早居住在今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大鲜卑山一带。
2010年夏天，我曾用一个月的时间从额尔古纳河穿越大兴安岭地区，寻找大鲜卑山的具体位置。穿行于大兴安岭茫茫而葱翠的林间，行至鄂伦春旗境内的嘎仙洞，我的思绪彷佛穿过千年的时光隧道，依稀看见曾经发生的一切。
从嘎仙洞走出的鲜卑人，逐渐在草地和林地过渡地带的大兴安岭西部地区壮大。公元3世纪，鲜卑人在他们的首领诘汾带领下，向南迁徙，在内蒙古中部地区生活。公元3世纪70年代后期，诘汾的儿子力微开始吞并和统一内蒙古地区的鲜卑各部，在内蒙古高原上建立起了新的部落。在《北史》的记载里，这个新兴的部落“控弦之士，二十余万”。力微曾经两次派自己的儿子沙漠汗作为人质去曹魏政权和西晋政权留学，带回大量先进的作战技术。
魏晋时期的鲜卑部落大裂变后，慕容部落在酋长慕容涉归的带领下来到了今辽宁义县一带，汉族文献称其为“辽西鲜卑”。公元284年，慕容涉的长子慕容廆承继了酋长之位。鲜卑部落中一直沿袭着马斗的比赛项目，16岁的慕容廆出身高贵，是可汗之位的合法继承者；慕容涉归的庶长子吐谷浑当时则统领着1700户部落，拥有整个强大的军事实力。马斗失利并受到嘲弄的吐谷浑一气之下带领部众，开始了西迁之路，他带领大迁徙中的鲜卑人，穿过今辽宁西部、内蒙古草原南部边缘，在河套地区开始了近20年的游牧生活。
10多年后，河套地区的拓跋鲜卑强大起来了。公元312年，吐谷浑不愿臣服强大起来的拓跋鲜卑，开始带领追随者开始再次西迁， 经过2000多公里的曲折行程后，来到党项羌占领的青海湖一带， 建立了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少数民族政权，文献以他的名字命名为：吐谷浑王朝。
吐谷浑政权的版图逐渐扩张到南至今四川省的阿坝县、松潘县一带，西边抵达黄河源头的鄂陵湖、扎陵湖一带，而这个版图的大部分地区恰好是羌人的地盘。公元329年，退居到今四川省西北部阿坝县一带的羌人在酋长姜聪的带领下，发起了对吐谷浑王朝的反击，双方展开激战。战争过后，更多的羌人选择了和鲜卑人的互相融合。
念在这种背景下走进吐谷浑首领的牧帐中，她是羌人中年轻、美貌、能力强的一个美女，当鲜卑人首领视罴看中她并提出联姻时，她愉快地答应了这场婚姻，迈着轻盈地脚步走进了鲜卑人的牧帐，成为西藏高原的鲜卑王后。视罴英年早逝后，她把羌人“父兄死，妻后母及嫂”的习俗带进了吐谷浑的婚姻生活：她转嫁给了视罴的弟弟乌纥堤。当乌纥堤整天沉湎于酒色、无心族落发展的大业时，她接管了族落大权，对外发布号令，对内整治族落事物，成为羌、吐谷浑历史上第一位执掌部族大权的女性。这样的才能，就连一向反感女性参政的司马光，也在《资治通鉴》中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念氏专制国事，有胆识，国人威服之。”
念当政期间，是羌和鲜卑两大族落走向融合的黄金时期。她的四个儿子后来都成了鲜卑历史上著名的酋长。公元411年-452年，这四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按照母亲的教导，遵循视罴开创的“舍幼立长”的传统，推行了兄死弟及的王位继承制度，鲜卑和羌却迎来了发展的强盛时期，使中国的北方游牧地区几乎成了鲜卑人的大舞台，青海、甘肃、四川交界处的鲜卑人成了这一地区的主宰。而和羌人融合很好的鲜卑人中的拓跋一支，则选择了向“析支”之地进发，和这里的党项羌有过一定的交融，拓跋部落中的党项羌越来越多，甚至可以说成了那时青藏高原东南部党项羌的代名词。后来，拓跋部落沿着岷江而下，党项羌逐渐出现在岷江西岸今四川省的松潘、茂县、理县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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