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
2015/7/17 品读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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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内蒙古-斯琴.孟

     夏夜,车影、人流、霓虹、喧闹……,生活似乎到了浓墨重彩的段落。就像人们记不住饕餮盛宴,只记得路边弥漫着孜然味儿的烧烤摊,忘掉了美味珍馐,却顽固地想吃一口煎饼果子,岁近中年,最想的就是老朋友,最牵挂的还是那三五知己。一碟毛豆,一盘麻小,一杯冰啤,就着酒的,是那最开心的故事和回忆。

     在他乡工作已有几年,我依然留恋家乡的四季,留恋我的那些哥们儿。

     一 、涛哥的肉串儿 涛哥给我发来短信:又到撸串的季节了。一个人撸串,撸的是心情;两个人撸串,撸的是默契;三个人撸串,撸的是江湖。俗话说的好,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都在吃烧烤,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吃烧烤。我掐指一算,姐,你五行缺串儿啊!周末回来不?整点儿?

     夏季一到,最喜欢在烧烤摊儿聊天、砍大山。肉串加大蒜,啤酒配毛豆,一整就是半夜。

     吃着吃着,觉得不够野趣,于是带着天幕、帐蓬、炉具、锅碗勺叉、肉串、蔬菜、啤酒等一应家什儿,去外面折腾。

     烧烤最主要的是烤肉串儿,涛哥自制的肉串无人能及。

     每次一大早,涛哥就去市场上买最新鲜的羊脖肉,切成小块,配上洋葱丝,撒上调味料,用手不停地搅拌,肉入味后,开始穿串。架到火上烤时,不再撒刷任何调味酱料,光听着滋滋作响的声音,口水已经流出大半。当焦黄喷香的肉串吃到嘴里时,你就会深刻地体会到夏天的主角当仁不让地是烧烤,而最美味的就是涛哥的肉串,任何地方吃不到。问涛哥怎么做的这么香,涛哥一笑:有秘笈。自此,肉串儿成了涛哥的拿手绝活,他也成了每次烧烤时最辛苦的人。

     涛哥人勤心细,性情温厚。看起来潇洒地烧烧烤烤,实际上事前要备置很多东西。涛哥不仅要准备他的拿手肉串,其他各类物件也都是他一一备齐。而且还有小惊喜。正吃着串儿,突然涛哥端来了鱼肉汤,鱼加羊肉,就是一个“鲜”字,意想不到的神来之汤更添鲜美。原来涛哥早就备了煤气炉,在一旁趁我们抢着吃串时煮好了一锅鲜汤。不远处,隐约飘来一阵音乐声,是他带来的小蓝牙,说是增加点“文艺范儿”。

     我看过涛哥秘制肉串的全过程,其实没有什么独门秘笈,就是任何超市都有卖的一袋“牙克西”调料。他说有秘笈是不想让我们再受累,一个人包揽了。看着他边放调料边搅拌,又找扦子又装袋,我想,秘笈就是这份放在其中的乐和情吧。

     又是一个夏日的周末,我掐指一算,五行缺串了……

     二、 蒙古人大山 五行缺串的人还有一个是大山,大山不吃烧烤,他是真缺串。

     大山是成吉思汗第三十二代玄孙,真正的蒙古族人。蒙古族人所有的性格特点几乎都集中在大山身上:热情、豪爽、仗义、善良、执拗、冲动、抱不平,是草原上一匹红鬃烈马。

     大山从小用蒙语授课,汉语是工作以后跟同事们学的。蒙古族天生的聪慧让他很快学会了汉语,虽然音调还有蒙语味儿,但说的极为流畅,而且还很幽默。

     有次,他调侃朋友说:“哥们儿,你是名人哪,而且是三星牌的。”“啥意思?”“歌星、酒星、尿性啊!哈哈哈……”

     还有他看不起某人时不屑一顾:他会看几个频道啊?!

     一个春节前的冬日,大山说请我们几个吃饭。车七拐八拐,到了一户农家,是他朋友家。原来他弄来一头猪,让他朋友帮忙做了一餐全猪宴。猪头、猪肘、猪肠、猪血、猪蹄、里脊、臀尖、猪尾,无一落下,全用大盘装满,每人又配了一副刀叉,好不壮观。这是我们见过的名副其实的全猪宴,后来朋友说,没见过这么实在的请客。

     去年大山得了一场病,做了一个大手术。我们去医院看他,依然乐观坚强,不见一丝病态和愁容。

     衷心祝福明年成吉思汗第三十三代玄孙呱呱落地。

     三、 晶浩山庄 大胜从机场直接把我拉到了晶浩山庄。

     去了很多地儿,野烤哪儿也不如在浩子郊外的农宅。

     浩子岳父母在郊外有一处农房,前面是个院子,三间砖房。老人搬到城里后,这地方就闲置了。浩子觉得闲放着可惜,就把院子拾掇出来,种上黄瓜、豆角、西红柿、丝瓜、南瓜、辣椒、白菜、茄子、萝卜、土豆、玉米,院里还有一棵李子树,他又在旁边种了草莓、葡萄。春耕、夏种、秋收,都是在下班后和双休日,他一个人干,用他自己的话说,整个一农民了。大家说过来帮忙,浩子马上回绝: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一个人行,你们来了,我还得搭上一顿酒,收成了请你们来,哈哈哈……。浩子忙活几个月,前庭后院很像那么回事儿,有点农庄的意思,于是大家从他和老婆名字中各取一字,给这儿起了一个名:晶浩山庄,总算是为他做了点事。

     待到满院果蔬飘香时,吃货们来了。三个大侠正在院里帮忙。

     军哥是大胜的老铁,车技一流。有次我们出门,车坏了,大胜给军哥打电话,冰天雪地里,军哥二话没说一个人开车就赶来了。他们去西藏,山高路险,处处危境,只有军哥开车,大家才放心,后来军哥说,其实我也紧张,但人家几乎把命都交给你了,你就不能怕了。军哥的车技在我们开车登顶白狼山时得到更加充分的展示和印证,连前面引路的专业司机都不得不叹服。

     立立也是大胜的朋友,性情执著。他认准的事,谁也别想改变,他认准的人,不管身份地位,一样真诚。立立对大胜从来不像别人附和借好,只付真心。一次立立腌好了五十个咸鸭蛋,给大胜拿去,说,你二十五个,我二十五个,都是流油的。纯真如孩时。

     巍子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做事,而且心思细密。每次我回家,知道我早上起来一个人吃不上早点,前一天就已买好一份点心给我,都是我最爱吃的,不知他何时记下的。现在涛哥准备把肉串秘笈传给他,我想巍子一定青出于蓝。

     天幕已经搭好,秋千也已架起,铺上桌子,压出井水,从地里摘来黄瓜、西红柿,虽然形状有些丑,但绝对是纯天然,浩子不施一点化肥。又从树上摘下葡萄、李子,冰镇在井水里,这可不是冰箱里挂着霜,带着氟里昂味儿的冰镇,拿出来吃时,甘冽清凉,瓜果的香一下子沁到心里,激出来的是那久远的只有小时候才有的味道和记忆。

     饭前水果吃毕,开始做正餐。将排骨、豆角、土豆,放到大锅里,再摆上玉米,加水,烧火。谁也没有在农村干过活,哪会点柴禾生火?最后还是浩子上灶,烟熏人呛的,总算弄熟了,竟是味浓菜烂,特别的好吃。原来做出美味的东西首要的是好的食材啊。

     浩子开朗朴实,敦厚善良,认准的幸福人生就是一家人能在一起,还有几个老友,不求通达富贵,但愿开心快乐,平安健康。

     已近傍晚,支起炉具,涛哥肉串儿又烤上了。喝上一口啤酒,吃一口肉串,讲几个好玩的段子,高笑嘻骂,纵情开怀。虫鸣狗吠,萤飞蝶舞,晚风习习,吹来的不再是车尘、尾气、嘈杂,是地里泥土的香,是叶上水气的甜,是想远离一切,静止在此时的遐思……

     读史三千年,无外乎功名利禄

     纵观世间道,终归是诗酒田园

     大师的声音穿透古今。

     四、大胜的座驾 周末结束了,大胜送我去机场。

     大胜是我师傅,教会了我开车。第一次他找了一辆桑塔纳手动档车,开了一天,手、脚、脑根本不在一起,怎么也学不会。第二天索性拿他自己的奥迪车教我,自动档的车对于我这样图省事的人来说的确好学,一周之后,我就买车上路了。能行万里路,得感谢大胜。

     大胜的座驾且不说价格,每一辆都舒舒服服。大胜选车,第一个标准就是宽敞舒适。所以他的车都比别人的大一些,车内也不过多装饰,越发自在。坐惯了大胜的车,再坐别人的,总感觉处处狭小,难受憋屈,这也成了我选车的标准。

     我们出行常常坐大胜的车,他也从不吝啬他的车,为了能将摩托艇拖到海边,不惜在车后安一个拖球。假日里,带着我们一路狂歌,几番越险,又十分圆满地归来。

     看过三亚海岛的日出,听过兴城渤海边傍晚的涛声,攀上兴安岭白狼山险峻的山顶,穿行在东北白桦林中,吃过吉林查干湖冬捕的鱼,泡过赤峰克什克腾的温泉水,尝过盘锦红海滩美味的螃蟹,在绥中的海边一醉方休。见到青海湖壮美的景色,依然留连家乡的山山水水。乘着大胜的座驾,路上就着香肠花生米喝尽一箱啤酒,那些穿过时间和空间的日子,留下的已经不仅仅是欢与笑。

     如果月儿记得,

     就记住婆娑摇曳的牵着的手吧

     如果星光记得,

     就记住闪烁盈动的眼中的泪吧

     但我还是希望你记得,

     记住那哭过笑过忧过喜过

     一起度过的锦瑟时光

     (2015.07.15)

    

     (品读时刻专栏作者:内蒙古-斯琴.孟,独家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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