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晒着,便成了前任
2016/5/24 品读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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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文:蓝盐「品读时刻」专栏作者

     这是个五月上旬的夜晚,8点左右,一轮皎皎圆月,把江西某高校旁的商业街照得明晃晃的。可这月光下的内容,却是若干烟熏火燎的烧烤、水果、粉面、水煮油炸、衣帽鞋袜等摊点……以及嘈杂的吆喝、熙攘的人群。

     这样的环境里,有什么可以惊鸿一瞥?

     他们是出来做啥的

     我是散步途径此处的,也未曾想会遇见那对学生情侣。我实在没理由不佩服他们在如此吐槽的场面下,还能如入无人之境般保持一副甜蜜蜜的样子——

     他们搂抱着,女的满腚坐在男的双腿上。200多斤压在一只小木凳上。明明不冷,男的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扯起风衣,将女的上半身紧紧包裹。他们一直在说笑着什么,全然不觉自己是来练摊的。我走近看了看塑料布上摆放的,也就是些诸如丝巾、手机挂件、钥匙扣之类零零碎碎、叮叮当当的小玩意。

     随后,我走开不远,抱臂观望了他们好一会,如同看一场并不新鲜亦不精彩的街头杂耍。果不其然,许多学生经过这里,不由自主地向这对校友投去这样或那样的目光,但没谁愿意停留脚步关注地摊上的东西。

     如此美好的一个月夜,如此热闹的一个夜市,这对年轻人一笔买卖也没做成,照样嘻嘻哈哈的收摊走人。

     也是哦,这对学生情侣也许不是来勤工俭学的,当然不会在乎有没有人对他们的商品感兴趣,回到同居的小屋也不会去算算进出账。明晚仍若皓月当空的话,我想他们还会出来。但,我已无兴趣再做看客。

     那么,他们到底是出来干啥的呢?难道他们是想引起外人的艳羡,从而自我满足陶醉?

     细细一想,这样的出发点似乎无可非议。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一个为了爱而不管不顾的姑娘,他们没有仅仅躲在二人小世界里卿卿我我,没有固守KFC、留恋花园草坪,却有巨大勇气将爱情与跳蚤市场对抗。

     并且,我注意到那个女孩是相当时尚漂亮的,她也没有在傍晚时分钻进等候在校门外的宝马里,而情愿豁出情面与男友一起摆摊,爱情至上的那种。“你们看看,我就不爱土豪。”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的爱是超越世俗、无所畏惧的。这与《奋斗》里的剧情多么相像。

     这样的亲昵情景,相形那种伫立凛冽寒风中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冰淇淋的,相形男生背着或捧着女生招摇过市的,似乎没什么本质区别,却又让人感觉有哪不对劲。我想恐怕是方式出了问题,即形式大于内容。

    

     接连倒塌的模板

     公众人物的感情,为何容易半途出岔,也许在于万众瞩目。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了全世界人面前,不管是他们主动的爆料,还是归功于伟大的狗仔队,最终流于一场场走秀的宿命。哪怕他们的每一次都只关注自己的内心,哪怕我们的爱情模范从不轻言谢幕。

     今年初,又传出王菲和谢霆锋在11年后复合的消息。但在王菲的爱情长河里,她每一段都爱到拽、爱到帅。缘至,月升;缘尽,雾起。即使最终先后与三个男人分手,也似乎不带任何伤痕,而只有更淡定而妩媚的眼神,做爱情女人做到这个境界,已经足以令世人对她刮目相看了。

     “菲式爱情”,始终最像爱情,自我催眠一般,让爆米花看上去好美。又似行云流水,不沾染人间烟火。但这注定了只是她一个人的传奇,而无法复制,无法成为主流。

     近年有关内地名人婚恋失败的报道同样层出不穷。

     2011年7月的有邓建国与90后嫩模黄梓琪结婚,使这个江西农村电影放映员出身的老男人,一举成为全天下老男人皆艳羡的对象。谁说嫩草就不能由老牛来吃?!可惜的是,这桩举世瞩目的姻缘只维持了一年之久。盛名之下的牵手,天荒地老这种词对于他们近乎恐怖。或许,浅尝辄止对彼此倒能引向更多可能。

     很快,又曝出老邓找到新爱干露露的消息。小黄也没闲着,2013年8月13日现身于杭州某整形医院举办隆胸记者会,表示欲与柳岩拼胸器,图谋秒杀全天下宅男之霸业。遗憾的是这一系列运作,并未引起多大骚动,也许老邓的楷模形象倒了,也许仅靠“卖肉”飙红的小干已不能持续激发男人们的荷尔蒙,也许填充了硅胶的尤物成不了真乳神。这是男人的进化,这是吊丝的胜利。

     2013年5月,爱攀珠峰的王石也赶时髦似的从北漂一族之海洋中,快速打捞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田朴珺,而且不惮让所有人知道,他就是要跟她过那种萦绕着鲍鱼味道的实在日子,真是块疯狂的石头,呵呵。不知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挺为他们的这份爱担忧的,相信时间同样能够化神奇为腐朽。

     同年11月份的娱乐新闻,可能最富于意味的是章子怡与新欢汪峰。章子怡当年与撒贝宁等数任的一地鸡毛才扫干净,又有勇士要飞蛾扑火。

     好心又好事的网友们,看着汪老师上个头条真心的艰难,个个自告奋勇要做维护正义者革离,要把汪老师从“吴奇隆跟刘诗诗在一起了、杨幂刘恺威宣布领证了”等明星的重重围困中墨攻出来。万众一心,无坚不摧。中华民族儿女的凝集力与创造力在此被充分体现。

     然而,烟花虽璀璨夺目,但落下来的终是纸屑灰土。“帮汪峰上头条”之闹剧,幸好最终没演砸,不然汪老师怒放的生命,就得从春天里直接跌进秋冬。

     2014年文章劈腿姚笛,马伊琍回应中的“且行且珍惜”一时成为网络热词。文章虽“有惊无险”,得到了马伊琍的无奈原谅,但夫妻之间的嫌隙应从此如影随形,尽管他们至今看上去,跟没发生过那么一档子似的。

    

     “我以为她是不同的”

     由在好莱坞享有盛誉的路易马勒执导的《爱情重伤》,讲述了一个成功男士因不伦之恋而身败名裂的故事。男主角史蒂夫并非那种见到美女就猴急的土豪金。恰恰相反,几十年相安无事的夫妻生活和仕途上的一帆风顺,证明他是一个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的典范。然而,“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该片与路易马勒的其他作品一样,这是一部情节清晰结构严谨的电影,却并不妨碍你看完之后内心陷入混乱。我们看到史蒂夫与安娜第一次肉体相撞的刹那,那种终于找到倦鸟归林、僧回佛门般的释放表情,不能不叫有些人怀疑一潭死水的婚姻,究竟是该维持还是该结束?

     史蒂夫说:“我以为她是不同的。”这样的理由听上去多么像托辞,牵强而矫情,如同我们身边劈腿的每个男人或女人。女人(男人)之间有何不同?老一辈的总结是,关了灯还不都一样。

     问题的关键在于,爱情不能总是处于关灯状态。怪就怪爱情这小动物天性敏感,总是缺乏足够的安全感。我一新闻界同行的女友,就是这么一个对爱放不下心的女人。据说,她与我那同行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要整宿亮着灯。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我那同行都是我羡慕的对象。40+的男人离异之后,竟身边没断过女人,每个我第一次见到时都是介绍“小王”、“小李”,没隔几天再见时就成了“我老婆”。而且,每回的开始我同行总喜不自禁地宣称:“她好得一塌糊涂,她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爱得死去活来。”这真让我对那同行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难怪,那些女子均在24岁至35岁,其中大多为机关事业单位或国企在编人员,还有省电视台的美女编导。不说个个倾国倾城,那也是够活色生香的。而我那同行也没见得有多出众呀。但师傅要留一手不肯点破,徒弟想破脑袋也白瞎。

     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上半年的那个副厅级领导之女(亦为30+的离异女),据说有天凌晨3点我那同行被尿憋醒,发现女友正瞪大双眼死盯着他,吓他一哆嗦。她几乎是闷吼一样的逼问他“你不会不要我吧?”我同行心想女友不知这样盯了他多久,也有点过意不去,便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安心睡吧,乖。”

     我至今记得听闻此事的当时我有多震惊。鲜阅人间春色的我何曾知悉当今世界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还有如此振聋发聩的夜半恋歌。这让我意识模糊好些天呐,低烧难退一般。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更换爱情楷模之时,又传来我那同行与副厅级领导之女散伙的消息。我那同行倒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女的简直跌坏了头(南昌方言:脑子有毛病),早撤早好。”而对于我却不啻于被雪崩活埋。没有英雄的时代多寂寞,没有楷模的人生多迷茫!

    

     不作死,就不会死

     谈情说爱是项超乎体力和脑力的高级人类活动,其实很累人很摧败人的,故需树立模范榜样,来镜照我们的行为准则,来鼓舞我们容易松懈的士气。

     有人可以与女同胞们斗智斗勇、其乐无穷。亦有的就像高尔夫运动高手,他总能保持高贵优雅的绅士风度,总能以最少的总杆数依次打完18洞。如果你不具备这等功力而非要上,硬要做那标杆性人物,其结果只恐怕是球未打出去,草坪却被削掉一块块。

     《非诚勿扰》节目中,不少男嘉宾一上台就很high,只顾自己玩得开心,表演卖弄的成分大于相亲本身,结果几乎没一个成功牵手女嘉宾的。孟非对此的评价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总有些人喜欢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强加给别人,结果往往弄得泥泞四溅。不是所有的人生都需要跪求包养,正如不是所有的恋爱都需要受人敬仰。因为爱情,只需要简单的生长。

     宁财神说,“爱情分化学、生物学和社会学。所谓的外貌协会,就是你对他大脑产生激素有欲望,这才是最本质的爱情。”

     而我引申认为,尤其在现代都市,如果把社会学从爱情种类里生生地抽离,其化学乃至生物学反应也将无以为继。这就是我们常看到的短命的爱情故事,以及纷纷倒塌的模范形象。

     社会学太复杂太漩涡,就连明星也很难幸免。如果你没社会能力使你的爱情能够独善其身,你的爱情迟早将把你皮开肉绽。如若不信,你就试试。

     价值观与婚恋观容易被无限放大、被本末倒置的21世纪,真正的爱情楷模是谁呢?很简单,看看我们年迈的父母就知道。他们从未想过要弄出什么大动静引来围观,也没想过要做什么楷模,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活着,朴朴素素的爱着,一文不名的走着。只是,我们总会忽视这样楷模的存在,而要去追捧二次元世界的炫丽幻象。

     在这样一种语境下,我不会去关心名流的婚恋能否一竿子打到底,可我真心的希望那对平凡的学生情侣能够走到头。纠结的是,生于七十年代的我们和生于九十年代的他们,竟有着惊人相似的暗合。从他们那张很傻很天真的脸上,我们不难看到悲催的自己。

     *蓝盐,「品读时刻」专栏作者。曾为江西主流媒体人,后投身企业界。迄今仍未彻底割舍文字,诗作偶见于《星星》《扬子江》等文学期刊和选集,随笔见诸都市报与网络平台。个人微信号:非诚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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