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认同与种族
2015/12/5 哲学园

     小吱的美漂散记

    

     这是我亲历的一件事:2014年的某天,我走在校园边缘某处十字路口。许多学生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各种游行的牌子,有的人拿着喇叭高声呼喊着什么,霎时间群情激愤,个个面红耳赤,随声应和。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后来,我才从小T的嘴里知道了Michael Brown事件。

     Michael Brown, 刚从高中毕业,18岁,住在密苏里州佛格森市。2014年8月9日,Brown在手无寸铁,无明显攻击意图,且二人交涉只持续3分钟不到的情况下,遭到时仅28岁的白人警官Darren Wilson射杀,原因是Wilson认为Brown可能是一起抢劫案的嫌犯。

     无明显证据,而且抢劫也罪不致死。然而身为黑人的Brown却被无情击毙了。在事件发生数小时以后,黑人社区开始聚集,游行,政府不得不使用催泪弹来强行镇压。最终审判结果是,Wilson正当防卫,被判处无罪。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引起了全国热议,最终,游行也开展到了校园里。当然,类似案件不只是这一起。黑人和白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种族问题又不可避免地被搬上了台面。

     我突然想起心理课上,老师曾讲到的一则“有趣”stereotype现象,心理学家曾经在美国人里面做过一个调查,让实验者分别看两张图片,一张图片上是一个白人拿着明晃晃的手枪,而另一张图片是一个黑人蹲在地上,怒目圆瞪,让他们选择自己会向哪个看起来更有攻击力的人开枪。结果是,大多数人会选择向黑人开枪。然而他们根本没注意,第二张图里的黑人其实手里拿着手机,而不是枪。

     1807年,国会通过法案,禁止从非洲进口奴隶。1861年,林肯发表解放黑奴宣言。1963年,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前发起那个闻名世界的演讲“I have a dream"。不可否认,作为早先踏上美洲大陆的非裔人民是在美少数族裔的民主先锋,至今许多少数民族得来的人权无不来自于他们不懈的努力和争取。可惜的是,黑奴制度在最初并没有完全意义上解除,流离失所,没有土地,非裔仍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庄园主等的压榨剥削,事实上又是新种形式的奴隶制度。于是,非裔在历史上的形象总是以穷迫粗俗,教育程度低居多。连温饱都没有保证的情况下,又如何向文明迈进?这条荆棘丛生的争取民主的坎坷之路,持续了二百多年,然而事实却在冷酷地宣告:他们可能要抗争更久。

     走在美国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种族各异,各式不同的人。可是有一条隐形规则似乎大同小异,白人喜欢和白人玩在一起,黑人喜欢和黑人玩在一起,亚洲人喜欢和亚洲人玩在一起。就算不同种族的人生长在同一国家,说相同的语言,可以一起共事,却很难成为同类人。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小T曾和我透露她的烦恼。她好奇不同的文化,也渴望见识不同的人。可是从小到大,她生活在亚洲的圈子里,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人或白人朋友。

     种族隔离看上去更像是一道心的距离。即使人们可以高举着牌子,强打着平等民主的口号,鼓着劲要擦掉那条界限,可是它还是那样明显,且刺眼。

     有次,忧国忧民的小T告诉我:”你知道在南美吗?就是那10%的白人在上流社会掌控一切,90%的黑人只好乖乖听命。还有,美国的总统,你也没有见过一个黑人吧?就连奥巴马也是一半白人血统,一半黑人。你不觉得白人在掌控这个世界吗?”

     我不可置否。

     然后她紧接着又问了一个很空泛的,我也一直迷惑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老师说,世界上有一条道理,就是你努力得多,收获得就多,可是有时候,这个道理也并不通用。”

     我说:“我也不知道。可是上帝创造万物的时候,并没有下“公平”这个规定。你看动物,老虎吃兔子,大鱼吃小鱼,就很不公平。“公平”两个字,是人类创造的,要不要遵守这条规则,也是人类说了算吧。”

     小T又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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