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瞬间”的哲学意义
2015/12/9 哲学园

     作者简介:

     叶秀山,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

     原文出处:

     《哲学动态》(京)2015年第20155期 第5-9页

     内容提要:

     本文从欧洲哲学传统入手,重点围绕康德、黑格尔哲学,兼及佛教思想,探讨“瞬间”概念的哲学意义。本文提出,在欧洲哲学传统中,“瞬间”是一个绝对的、自由的“起点”,处于“时空”的“断裂”之中,因其不包含任何经验材料而成为“空洞”的,与佛教的“空”相通。但“空”并非“无”,作为自由的“点”,“瞬间”又是实在的,它并不阻遏“时空”自身的变化发展。相反,“瞬间”作为“第一因”有权开辟“未来”的新的因果系列。

     “瞬间”作为“超越性”的哲学观念,在欧洲哲学中受到重视是较晚近的事。这一哲学传统是“概念论”的,强调的是“概念”的“超时空性”,而“瞬间”则是“在”“时空”中的“超越性”。

     按照欧洲哲学传统,在“时空”中的一切事物皆“变动不居”,“昨是而今非”,唯有“概念-理念”“永恒不变”。而“概念-理念”在“时空”之“外”,于是,相对于“流变”的“时空”中的“万物”,有一个“对应”的“超时空”的“世界”:前者为“此岸”的“现象界”,后者为“彼岸”的“本体界”,以“时空”为“界”,泾渭分明。如果说两者也有“关系”,则不是“此岸”“模仿”“彼岸”,“现象”是“本体”的“影子”,就是“彼岸”“模仿”“此岸”,“本体”是“现象”的“影子”。两者这种“虚-实”关系经常颠颠倒倒从而形成各种哲学学派。

     然而,“瞬间”观念在某种意义上突破了这个传统,也深化了这个传统。哲学的“超越性”不被理解为“超时空”的,而被理解为就“在”“时空”“中”。“在时空中”而又具有“超越性”则意味着,这个“空间”有“断裂”,“时间”有“断流”,“瞬间”着眼于一个“断”字。应该说,这个观念也是近代东西文化(包括哲学)会通交流的成果。

     按照这种欧洲哲学的传统,“概念”虽不“在”“时空”中,却“有可能”“永在”。“概念”为“存在”的“本质”,也是“本质”的“存在”。“事物”永久“流变”,而“事物”的“本质”“不变”;“事物”“在”“存在”与“不存在”“中”,而只有“本质”才是“存在”,亦即“概念”才是“真正”的“存在”。然而,“概念”乃是“思想-观念”。“思想”“来源”于“事物”,“概念”是从“实际事物”中“综合-归纳”出来的,故同样“来源”于“事物”。于是,“存在”“来源”于“非存在”,“概念”“来源”于“非概念”。这一结论如何可能,需要我们给出一个“理由”。“概念论”的发展使“经验概念”和“先验概念”得到区分,康德的“批判哲学”在这方面作出了贡献。

     在康德那里,利用“经验概念”“建构”起来的“科学知识”,因为有“不依赖经验”的“先天-超越经验”之“纯粹概念-范畴”的支持,使得“经验科学知识”具有“普遍”的“必然性”,因为这些“纯粹(知性)概念”为“经验(科学)”的“对象”——“自然”“立”了“法”。但“在”这“遵守”“知性”“立法”的“自然”“领域”之外,尚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自由”的“道德”“领域”。之所以说这个“领域”更为“广阔”,是因为“自然”“无权”“涵盖”“自由”,而“自由”因其“引导”着“自然”,因而在某种意义上“有权力”“涵盖”“自然”。

     康德的“自由”仍然是“理性”的。“自由”同样是一个“概念”,但却是比“自然”“更高”的“概念”,是一个“摆脱”一切感觉经验条件的-无条件的“概念”。而所谓“条件”,也正是由“时间-空间”所构成的。“摆脱”了一切“时空条件”的“概念”不是“知识性”的,而是“道德性”的。这样,这个“概念”也就不可能是可以与“直观”相对应的“描述性”“经验概念”,而是一道“律令”、一个“绝对”的“应该”;没有这条“绝对的”、“无条件”的“命令-律令”,世间则无“责任”的问题,因为一切都是“时间空间”“条件”“决定”的。在“时空条件”的“决定”中,“人”的“行为”只是“被决定”了的,“选择”也只是一个“知识”的“判断-决断”,从而这种“行为”也就只是“时空”“流变”中的一个“环节”,即“历史事件”“因果链条”上的一个“环节”。

     康德将这种“理性-道德”的命令称作“意志”。与“知识-科学”“所根据”的“原则”不同,它“根据”的是“自由”“概念”的“原则”,不问“成败利钝”,只问“动机”。而“道德”领域的“动机”不是“知识”的“对象”,因为它不是“根据”“时空条件”可以“推知”的,不是“因果”的一个“环节”。于是这个“动机”不是“有前因”的一个“后果”。在这个意义上,“自由意志”的“动机”是“第一因”,是“无因”之“因”。

     这个意思来自叔本华的“意志”之“自由”“创世”。进一步,也就是后来为尼采所强调的“意志”因其“自由”而是一个“创造”,“意志”“开创”“自己”的“世界”,亦即“开创”“自己”的“新”“时空”。这就意味着,“人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开始”“过”一种“另外”的“生活”,“做”“另一种”“人”。

     然而,“创造”一个“新时空”,也就是“终结”一个“旧时空”,所谓“摆脱-脱离-不计-超越”“时空”的“自由”,不是“从天而降”,而是“平地拔起”,不仅是“开始-创始”,而且也是“终结-完成”。对这后一层意思思考得较为深入的是东方的佛家。为佛教所深入思考的印度古代哲学传统观念“涅槃”乃是一个“终结-完成”,“了断”一切“因果轮回”的“正果”。

     “涅槃”乃是在“果”位上的“自由”,而“意志”乃是在“因”位上的“自由”。而我们这里讨论的为克尔凯郭尔所重视与思考的“瞬间”观念,正是在“自由”意义上“新-旧”、“因-果”、“始-终”之“交汇点”。“瞬间”为“第一因”,也是“终结果”。相对于东西哲学双方的传统而言,“瞬间”的意义在于:唯有“终结”“前因-前缘”,才有“可能”“开创”“新”的“后果”,也就是说,只有“终结”“时空”,才能“创造”“时空”,才“可能”“创造”“另一个”“时空”。“瞬间”强调的是一个“断”字,是“时空”的“断裂”“点”。“瞬间”意味着“在”“必然”的“空间广漠”、“时间长河”中,“随时随地”的“自由”的“点”。

     就欧洲哲学传统来说,“瞬间”这个“点”是为“绝对”。在这个“点”上的“自由”亦为“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他者”的“制约”,唯有“自己”“存在”。在这个意义上,“瞬间”这个“绝对自由”只是一个“点”,一个“时空”的“夹缝”,处“在”“时空”的“断裂”“中”。

     “瞬间”这个“点”要“进入”“线”(时间)和“面”(空间),由“绝对”“进入”“相对”,由“本质-本体”“进入”“现象”,必会产生“矛盾”。为“避免”“矛盾”,康德采取“批判-批审”的办法,厘定“知识”和“道德”的领域,使两者“各行其道”,“互不干扰”。然则这样的“权力划界”亦可能将其“自由意志”“架空”为一个“永久”的“悬设”。除康德设定一个“范导”作用外,更有黑格尔“迎矛盾而上”的“精神现象学”,视“矛盾”为“时空”中“现象-世界”“变化发展”的“动力”。

     这就意味着“时空-现象”的“必然”中“永久”“保存”着“自由”的“可能性”,“随时随地”“保留”着“瞬间”“自由”的“权利”;在为“时空条件”“规定”了的“因果系列”“必然环节”的“长河”中,“随时随地”“存在”着“断裂”的“机遇”,亦即“存在”着“瞬间”“自由”的“可能性”。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可能性”是“绝对”的,而由“自由”“开创”出来的“(新)现实性”反倒是“相对”的。因为在这个由“自由”“建立”起来的“(新)现实”中“蕴含”着“瞬间”,“随时随地”有“可能”“使”这个“现实”成为“不现实”,“使”“存在”成为“非存在”。

     于是,我们看到,“瞬间”意义上“绝对”的“自由”首先是一个“否定”的“力量”。在这个“瞬间”,任何人都有“可能”“终结”“过去”,而这个“过去”作为“时空条件”“永远限制”着人的“思想”和“行动”,因而“限制”着“人”的“自由”。“在”“时空条件”中的“人”,只能在“有限”的“可能”范围内作出“选择”,“人”“在”“时空”中的“自由”总是“有限的”,因而是“具体的”,于是人们常常感叹“无可选择”。说“无可选择”,固然含有“推卸责任”的意味,就康德的哲学原则来说,任何人“无权”说这句话,因为无论在何种情况(时空条件)下,有理性的人都是“有选择”的,也就是说,人任何时候都“有权”“否定”“已作出”的“选择”,而“作出”“另一种选择”。但“无可选择”在“经验现实世界”则是被“允许”的“推脱”。

     就“瞬间”观念来看,这样一个“无限制”的“选择权”并不像康德理解的那样“在”“时空”之“外”,而就“在”“时空”之“中”,只不过是“在”“时空”的“断裂”“点”上、“在”“时空”的“瞬间”上。这个“瞬间”,没有“空间”“广延”,也没有“时间”“绵延”;没有“延”,而又不只是福柯的“考古层”,不是“面”,不是“一片”,而是“点”;“不受限制”的“自由”,只是“刹那-倏忽”“间”的事。

     “时空条件”中的“人事”、“历史”是一种“延异”(德里达),也是一种“积累”,有“继承”,有“发展”,代代相传。文明历史,自然越积累越厚实,但“考古层”和“延异”意味着“有”“断裂层”,而这个“断裂”的“层面”、这个“异”或许正是那“自由”“瞬间”的“痕迹”,从这个“层面”人们有可能“窥视-看”到那“瞬间”的“火花”。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层面”也就成为“被”“埋葬”的“自由”、“被”“埋葬”的“意义”。对这个“痕迹-层面”的研究也就成为与“不同于-异于”“自然科学”研究的胡塞尔意义上之“人文科学”,只是“断裂层-延异”可以是“多”“层面”的,而“瞬间”似乎只是一个“层”。当然,“瞬间”也许是“多”的,但这种“多”却都“在”“同一”“层”。就“时间”来说,“瞬间”是“同时-同一时间”。一切“历史”,都是“当时(当代)史”(克罗齐)。现代人之所以有“理解”“古人”的“可能”,或许正在于都“拥有”这个“瞬间”的“可能”。

     “时空”的“历史”有可能“埋葬-掩盖”“瞬间”,但不“可能”“泯灭”“瞬间”。正如黑格尔强调的“绝对”就“在”“相对”中那样,“瞬间”不“在”“时空”之“外”,而就“在”“时空”之“中”,“时空”“埋葬”着“瞬间”,也“保存”着“瞬间”。“在”“时空”的“历史”中,“在”“因果”的“自然系列”“保存-埋葬”着“人文”的“意义”。

     既然“超时空”的“自由”只是“形式”的,它的“内容”需要由“时空”的“历史经验材料”来“提供”。在这个意义上,“超时空”的“自由”必得“下降”到“经验世界”来“获得”它的“内容”——因而“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在这方面是一致的,即它的“主观-先天形式”从它“自身”之外“接受”“自身”的“内容”,从而“受制”于这个“外来”的“内容”——于是,“下降”到“现实历史世界”来的“自由”是“受限制”的,是“有限”的。

     “现实世界”的“自由”总是“受限制”的,即受“时间”、“地点”等种种“环境”的“限制”,在“经验现实”中没有“绝对自由”。如果把这种“不受任何时空条件限制”的“自由”“设定”在“时空”之“外”,则这种“自由”只“在”“彼岸”。只有“在”“彼岸”,“理性”才有“权利”“设定”“绝对-自由”而又“无需”“感觉经验”的“材料”就“有”自己的“直观”。这就是说,只有“彼岸”,人们才“有权”“设想”一个“理智的直观”和“直观的理智”。

     就这个意义来说,关于“绝对”,关于“理智直观-直观理智”,关于“绝对自由”的“学问(人文科学)”,都只是关于“彼岸”的“学问”。康德批判哲学“通向”“宗教”,其“至善”概念的第二种含义即“德性”与“幸福”的“统一”,说的正是在这个“至善”的“境界”中,“理智”的就是“直观”的。反之亦然,两者间相互可以“推论”而“相通”。但这只是“在”“彼岸”、“在”“天国”的“相通”,而“在”“此岸”、“在”“现实经验世界”中两者没有“必然”的“推理”关系。

     所谓“没有必然推理”的“关系”即意味着:“德性”“不是”“幸福”,“幸福”也“不是”“德性”,而且它们之间也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因而这两件“相异”的“事情”之间的“关系”“不可知”。这并不是说“经验现实世界”就没有“德性”与“幸福”兼而有之的“人”和“事”,只是说,这种“同一性”是“偶然”的,没有人有“权利”对此作出“必然”的“判断”。而在“超时空”的“彼岸”,“万事万物”皆“在”“时空”之“外”,于是也可以说它们都是“同时-同地”的,这样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应该是“可以推论”的,即“看到”“幸福”的“现象”就有权“推论”出同样也有一个“德性”的“本质”。反之亦然。

     于是,要“在”“时空”“中”“设定”“幸福”与“德性”、“现象”与“本质”的“同一性”,亦即“在”“此岸”“建立”起这种“可推知性”,则唯有“在”“时空”“中”“设定”一个“瞬间”。以这个“瞬间”为“点”而“集中”为“一”;以“集中”为“点”,则“直观”和“理智”为“一”,“幸福”和“德性”也为“一”。“瞬间”为“在”“时空”“中”的“绝对”。“瞬间”就“在”“时空”“中”,但它是“绝对”。

     在某种意义上,黑格尔强调了“相对”中的“绝对”,但其“绝对”有如“天外来客”、“空降部队”。而蕴含在叔本华哲学中为克尔凯郭尔思考的“瞬间”却“根植”于“现实世界”,为“现实世界”所固有的“现实”的“可能性”。黑格尔“绝对哲学”来自于对谢林“同一哲学”的批判性变革。这个变革的要点在于,他的“绝对”“包含”了“自身”的“否定性”,亦即“包含”了“相对”,从而以这种“否定”“保证”了从“绝对”向“相对”的“推演”,也“保证”了“绝对概念-理念”向“相对概念-经验概念”“转化”的“权利-合法性”,即在“辩证法”的“否定”力量的“推动-引导”下,“概念”与“非概念-经验现实”有了“合逻辑”的“推理”关系。于是,黑格尔这个“绝对”的“大同”(本体)通过“自身否定”的运动,“分化”出“杂多”的“不同”的“经验世界”来,“大同”“有理由”“生出”“小异”来。

     然而,“在”“时空”“中”的“瞬间”,“在”“时空”“广延-绵延”中,是一些“不同”的“亮点”,如同“群星灿烂”,各自发出“自己”的“光彩”,可谓“异彩纷呈”,但它们不在“天上”。这个“瞬间”的“集合”,不是“神仙会”,而是就“在”“大地上”,乃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各自“畅叙幽情”,虽千万年后,仍“有感于斯文-斯人”。

     “瞬间”的“异”不是“异时-异地”的“异”,种种“异”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时空”“因果系列”所能“涵盖”的。“群贤”之间是一种“自由”的“关系”,这种“关系”就是“同时-随时”的“关系”,“地无分南北”、“时无分古今”,“与古人游”、“与时人游”、“与后生游”,“参加”“瞬间”“盛会”的既都是“忘年交”,也都是“同代人”。这样,“瞬间”就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不是一个“形式”,无需从“外面”“接纳”“内容”,而是“充实”的、“有内容”的“具体理念”。也就是说,“瞬间”是一个“直观”的“理智”,也是“理智”的“直观”。

     “理智直观”和“直观理智”说的是“理智性”的“直观”,而“直观性”的“理智”在康德的“知识论”里是“不被允许”的。因为“理智”都是“概念”的,“直观”都是“感性”的,而康德的“事物自身-本体”就是只有“概念”没有“感性直观”的。康德以后欧洲哲学的发展打破了这个“界限”,而这个“突破”的方向,是让“概念”自己“产生”“直观”,从而强调了“概念”“自身”“否定”的“辩证法”。于是,“辩证”意义上的“直观”就不再是单纯的“感觉”,即有了“不是感觉的”“直观”——“理智性”“直观”的“合法性”。而“非感觉”的“直观”仍然是“概念”的,但只是“概念”的“另一种”“方式”而已。在这个思路上,“整个”的“直观世界”就随着“概念”“超越”的“时空”被“带到”“时空”的“彼岸”,“直观世界”为“充实”“概念”的“内容”而“升入”“天国”,而以研究“超越性”为己任的“哲学”也和“现实”的“此岸”“脱离”开来,“君临”以“现实经验世界”为“对象”的“科学”“之上”。

     “瞬间”的思路将“哲学”从“天上”“拉回”“人间”,“拉回”“现实”的“时空”中。“瞬间”“只是”“时空”中的“断裂”——由“瞬间”的“点”“组成”的“断裂(点-集合)”。

     作为“断裂”的“点”,不“包含”任何“感觉经验”的“材料”。就欧洲哲学传统来看它是“空洞”的,用佛家的语言来说,它是一个“空”。在某种意义上,“空”不等于“无”,它是一个“断裂”、一个“缝隙”、一个“极微”的“洞”,一个“点”——任何“微小”的“粒子”在这个“点”中都无立锥之地,因而它是一个“空”。但它又因其“自由”而于“点滴”中“见”“大千世界”,因而就“自由”之“思”来说,它又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唯有“在”这个“瞬间”中“存留”了相对于“时空”“变化”来说的一种“长生久视”的“存在”。

     “瞬间”作为“断裂点”,同时也是一个“往-来”的“交接点”。因为只是一个“点”,它在“实际的经验世界”是“站不住”的,因而并不“阻遏”“时空”自身“变化发展”的进程。但它却“有能力-有权利”“引导”“实际变化”“因果系列”的“具体形态”。“瞬间”的“意识-觉悟”“规定”着“时空”“经验内容”的“意义”。

     在一定意义上,“瞬间”是一个“起点”。作为“断裂”,它是一个“自由”的“起点”,作为“第一因”而“开辟”着“未来-今后”的“新”的“因果系列”。“瞬间”“授予”人以“创世”的“权力”,承担起“始作俑者”的“责任”,“不怕”“无后”而为之。在某种意义上,作为“断裂”的“瞬间”在现实中的“出现”只是一个“随时随地”的“可能性”,因而就现实意义来说,它的确“无后”,即“瞬间”不是“时空”的“连续性”。

     于是,“瞬间”对于“过去”也不是“连续性”的“继往”,而是“清空”“过去”,“断绝”“前因-前缘”,得一个“正果”(佛家)。“正果”即是“无因”之“果”,就佛家而言也是“无果(后)”之“果”,是一个“终极关怀”,既“无”“前因”,也不再作为“因”而“再”“产生”“果”,即“脱离”“因果”“轮回”。

     在这个意义上,“瞬间”同样也“交汇”了东西方的“哲学”观念,成为在“追求”“人”的“安身立命”之“自己-自由”的道路上“追根寻源”和“慎终追远”两大思路的“交汇点”。种种问题尚待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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