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学术中的伊斯兰研究
2016/9/27 哲学园

    

     德国学术中的伊斯兰研究

     雅克·瓦登伯格

     王立秋译

     作者简介:让-雅克·瓦登伯格(1930-2015),荷兰宗教史学家,伊斯兰研究专家。人大复印:《宗教》2016 年 04 期原发期刊:《中国穆斯林》2016 年第 20162 期 第 74-79 页“我们学术工作的目标和目的,在于突破我们社会的智识地平线,并瞥视日出的世界,通过研究外国的文化和文明,来增进我们对人类存在和我们自身的理解。”[1]

     由于关于德国伊斯兰研究之历史的出版物已有数本——其中两部也有了英文本——[2]我们认为,本文若可以提供一种切入此主题的系统进路的话会更加有用。我从以下标题,来讨论这个问题:

     1.作为东方研究一部分的伊斯兰研究的兴起;

     2.德国对伊斯兰研究的主要贡献;

     3.德国伊斯兰研究的一些总体特征;

     4.德国伊斯兰研究的现状;

     5.德国伊斯兰研究中的“伊斯兰”。

     1.作为东方研究一部分的伊斯兰研究的兴起

     在欧洲,东方研究的兴起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纪古典研究扩张之后的十九世纪,尽管对阿拉伯语的学术研究至少也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纪——如果不是更早的话。东方研究由对亚洲和(北)非的语言、历史与文化的研究组成。这些研究是建立在广义的文献学,也就是说,通过文献,特别是权威文本提供的知识获取的关于一种文化的知识的基础之上的。东方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以古典研究为范型,并且,它几乎永远涉及过去(而非现在或未来)。为何东方研究的扩张会在十九世纪发生的理由是复杂的,这里我们也不可能对它进行细节性的考量。简单地说,欧洲向亚洲和非洲的经济和政治扩张,伴随着一种对亚洲和非洲的宗教与文化的兴趣的增长。因而,当对东方语言和文学的研究得到认可,在欧洲大学中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时候,伊斯兰研究也就作为东方研究的一个独特分支,在十九世纪兴起了。然而,在东方研究这个整体中,伊斯兰研究在构成一个独立研究领域的时候,本身也花了一番时间。

     在德国,直至今日,对伊斯兰核心区域的语言、文化和宗教的研究,一直是在大学中所谓的Orientalisches Seminar(东方学研讨课)里进行的。和一般而言的东方研究一样,伊斯兰研究也是独立于神学(包括宣教学),且不受宗教论战和护教观点影响的。一般来说,伊斯兰研究在人文学院(Faculty of Arts)下面,或属人文学院的一个分支,如文化学(Kulturwissenschaften)——而非神学。和比如说,瑞士与荷兰的情况不一样,后者(即神学),在德国一般不包括作为一门自主学科的宗教学(Religionswissenschaft)。

     伊斯兰研究在西方各地的发展中,一些特定的阶段是清晰可辨的:

     a)伊斯兰研究预设了一种对作为一门语言的阿拉伯语的深入研究。一位早期的德国阿拉伯研究专家是约翰·雅各布·莱斯克(Johann Jakob Reiske,1716-1774)。在欧洲,阿拉伯语研究从十九世纪初开始得到深入发展,这个领域的大师之一,是法国学者A.I.西尔维斯特尔·德·萨西(A.I.Sylvestre de Sacy,1758-1838)。

     b)只有在关于阿拉伯语和其他“伊斯兰”语言,如波斯语和土耳其语、乌尔都语和马来语的牢固知识的基础之上,文本研究(包括文本批判和文学史)才可能进行。因此,文本的编辑出版,也被认为是文本研究的一个先决条件。

     c)熟悉文本的研究,反过来,又成为历史研究的前提。后者包括对先前以阿拉伯语、波斯语,稍后以土耳其语写作的穆斯林先辈的研究,并要求对文本本身,及其中包含的历史陈述进行批判的历史分析。对伊斯兰历史的研究可以以伊斯兰的“内部”发展为核心,但它也可以聚焦于,比如说,穆斯林地区的“外部的”政治、社会与思想的历史。在当时,人们更喜欢说“穆斯林国家的历史”而非“伊斯兰的历史”。

     d)文本和历史研究,反过来,又为对伊斯兰文化和宗教的研究铺平了道路。在文化与宗教研究涵盖的众多主题中,大可一提的是对宗教文本——首先,是对《古兰经》和圣训——的历史学、文献学研究。这方面的研究主题也包括所谓的伊斯兰宗教与文化的历史发展——这里的发展可以是“内在的”,理念和实践在历史中的发展,也可以是作为所涉及的社会与文化的政治、社会和文化史的一部分的发展。这种研究也包括对(特定)现象(所具有)的“伊斯兰”意义的理解,它还注意这些意义中隐含的假设和明确的真理宣称。

     e)对更大范围的穆斯林文化区域的研究,因为也研究这些区域文化的那些属于伊斯兰的方面,所以,也是伊斯兰研究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

     眼下西方伊斯兰研究的状况,在这个伊斯兰研究的历史发展的背景下看,在很大程度上说是可以理解的。伊斯兰研究的历史本身也是一个(研究)主题;这里只要提及专志于研究这个主题的一部专著,和一项以伊斯兰研究五百年来的五位著名伊斯兰研究专家(Islamists,译注:注意区分后来的伊斯兰主义、伊斯兰主义者)为中心的研究就足够了。[3]

     我们可以通过在德国舞台上发生的事情,进一步说明这个伊斯兰研究的兴起及其进一步的成长和发展的总体图景。的确,德国的学术对伊斯兰研究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当然,这里所说的德国学术(德语学术),也包含一些来自其他中欧国家如奥地利和匈牙利的,用德语写作的学者的工作。

     2.至约1950年德国对伊斯兰研究的主要贡献

     在伊斯兰研究领域,德国东方学/东方主义的传统很深。许多年轻的研究者说,倘若没有早年该领域的一些巨人的鼎鼎大名的话,那么该传统就不会是现在这番光景了,这种说法大体是公允的。一提到第一代德国东方学家,我们立刻就会想到以下三个名字:泰奥多尔·诺尔戴克(Theodor Nldeke,1836-1930)、尤利乌斯·威尔豪森(Julius Wellhausen,1844-1918)[4]和伊格纳兹·戈尔德戚厄(Ignaz Goldziher,1850-1921),他们分别以其关于《古兰经》、早期伊斯兰的历史、和伊斯兰宗教与文化的内在发展的研究而著称。在第二代学者中,赫尔穆特·里特尔(Helmut Ritter,1882-1971)[5]关于伊斯兰宗教文本的著作和卡尔·布罗克尔曼(Carl Brockelmann,1868-1956)[6]关于阿拉伯文本的历史的著作依然非常重要。属这一代学者的,还有汉斯·海因里希·舍德尔(Hans Heinrich Schaeder,1896-1957),他成功地把伊斯兰放到更广阔的,近东宗教史、和一种不再基于欧洲中心的原则来构想的世界史的框架中去考虑。从事宽领域研究的还有恩诺·利特曼(Enno Littmann,1875-1958)[7],他研习了多门语言和穆斯林世界的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其成果之一,是翻译了《一千一零一夜》。同属第二代的一些学者,在纳粹时期被迫移居国外,他们决定性地影响了海外的伊斯兰研究:例如,研究伊斯兰法的约瑟夫·沙赫特(Joseph Schacht,1902-1969);研究阿拉伯文学和伊斯兰历史文化的古斯塔夫·埃德蒙德·冯·格鲁尼巴姆(Gustav Edmund von Grunebaum,奥地利人,1909-1972);研究伊斯兰艺术的理查德·埃廷豪森(Richard Ettinghausen,1906-1979);研究阿拉伯哲学的理查德·瓦尔策(Richard Walzer,1900-1975)。在德国本土,卡尔·海因里希·贝克尔(Carl Heinrich Becker,1876-1933)和约尔克·克莱默(Jrg Krmer,1917-1961)则是在文化史的框架内对伊斯兰研究抱以注意;鲁迪·帕雷特(Rudi Paret,1905-1982)则尤以其对《古兰经》的翻译和注解而闻名。

     像上述提到的那些学者那样的人物,代表了一种特别的“伊斯兰学(Islamological)”文化,这种文化,是那种在德国生活与社会中得到认可并享有国际声誉的精英“东方学”文化的一部分。这些学者中的每一个,都有能力写出关于伊斯兰研究这个广大领域中的诸多不同主题的著作的能力。他们是智力强大的人物,(在学术上)对自己、对他人都秉持着最高的要求;越有才华,要求也就越高。然而,在那个时代,女性实际上是被排除在该领域之外,从而不能在该领域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当时的研究以过去而非当下为中心,学者们也避开了对研究对象的亲身参与。这些第一、二代学者(他们一般在1933年以前就完成了大学教育)建立的规范,在1945年以后,在普遍而言的德国东方学研究中以及特别地,在德国伊斯兰研究中也依然有效。

     不同大学的伊斯兰研究中心各有其专门的研究侧重。在本章末尾我还补充了一个对在伊斯兰研究领域做出显著贡献——特别是在二战前——的主要学者的简要概述,并用英文表示出了他们的主要出版物。

     3.德国伊斯兰研究的一些总体特征

     在德国传统中,学术(Wissensschaft)要求一种有时近乎于神圣奉献之弦音的投入。做学者,不像从事其他职业一样只是投身一个职业,那些致力于学习和学术的人,需要坚持为此类以客观真理为目标的研究的特定规范,并培养一种在学术上诚实的态度。这,在结合巨大的勤奋与自律的情况下,给了德国学术以其令人敬畏的力量。只要保持在学术自己的自治领域之内,保证远离政治和宗教,学术就是自由的。那些致力于学术的人享有声望和实践上的便利,如此,比如说,一名大学教授可以有一个或多个通过研究和教学来为学科服务,后来也承担相关行政职务的助理,这样,教授本人才能够从事他自己的研究计划。有名望的学者构成了一个行会,这个行会在社会中占据一个受认可的、有威望的地位。然而,1933年至1945年这一时期,构成了这个传统中一次严重的断裂。

     与除比如说英国外的绝大多数其他欧洲国家相比,德国有且一直有一个去中心化的公立大学系统——公立大学分布在不同的邦(Lnder)——而大学也能够发展出彼此竞争的,独特的传统和“学派”。由于一直有制度上的保护,故而,各所大学也就能够像堡垒一样,在学术争论中分庭抗礼。在实践上,博士论文和Habilitationsschriften(教授资格论文)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出版,并在权威学术期刊上接受顶尖学者的评论。大学教授总是自豪于教导他最好的学生在他的个人指导下进行原创性的研究,而有巨大权威的学者-教师和他的学生之间的关系,也要比有时是朴素的外在形式所暗示的情况更直接得多。大学教授也习惯于在他的讲座上呈现他自己的原创研究的成果。

     人们所说的关于普遍而言的德国学术的东西,对东方研究这个困难而要求极严的领域来说甚至更加真实。在作为东方研究一部分的伊斯兰研究领域,总的任务一直是,发现迄今为止依然不为人们所知的事实和发掘新的文献材料,以实现客观地、批判地重建几乎已经失去的过去世界——古代的文化和文明——的目标。我们可以把那些从事伊斯兰研究的人比做在受过极好、极严格的技术训练后,外出探索新土地的探险家。在这方面的训练中,语言的方面一直是最重要的:以三门主要的伊斯兰语言(阿拉伯语、波斯语和土耳其语)为主,通常还要加上一些其他的,像希伯来语、古叙利亚语、甚至埃塞俄比亚语或古阿卡德语那样的闪族语言。

     从20世纪初开始,德国的伊斯兰研究,就被构想为一门文化学(Kulturwissenschaft)——这要归功于卡尔·海因里希·贝克尔。它们(这些研究)表现出一些为当时的欧洲文化所固有的特征和假设,比如说西方文明的优越感,和对学者的民族(在这里即德国)学术传统的自豪。文化,包括伊斯兰文化,被认为是某种独立的东西,但学者们也会强调文化之间的差异,和宗教之间的差异。结果,伊斯兰文化被当作一种基本上不同于普遍而言的欧洲文化和特殊来说的德国文化的东西来研究。在对伊斯兰文化的研究中,也有对“古典”时期和对该文明的“更高级的”文化表达的喜好之分。这对东方研究其他分支的其他文化研究来说也一样。

     在伊斯兰研究中,和十九世纪兴起的其他东方研究一样,对文本和历史的强调是很明显的,因此,这些研究长期以来也以文本、历史的事实和这些事实之间的因果关联为中心。研究的理念在过去和现在都是在不失去总体视野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专门化。这样的专门化倒是引出了有价值、专注的、详细的研究,但要对总体视野的要求,却经常下降到仅仅是掌握一大堆事实,而非发展多视角、逻辑解释或敏锐洞见的层次。对事实的研究占优势这一事实,给德国伊斯兰研究一种“实事求是的”而非实证的导向。同样,对宗教的研究也是秉持着类似的思路来进行的。

     众所周知,德国只在1884和1918年间有殖民地,在此时期,它在它的非洲领土有一些穆斯林人口。这一殖民处境导致了当时人们对该时代的穆斯林世界的兴趣的增长。作为结果,1887年,柏林开设了一门东方语言研讨课(Seminar für orientalische Sprachen)。1908年,汉堡也成立了一个殖民地研究中心(Kolonialinstitut)。该中心也专门开设了一门东方历史与文化的研讨课。这样的研讨课有(或者说提供了)相应的教席。1912年,一个致力于研究当代伊斯兰的德国伊斯兰研究协会成立了,并且从1914年起,这个协会就一直在出版《伊斯兰世界》(The World of Islam,Die Welt des Islam,Le monde de l’Islam)这个期刊,后者对(伊斯兰世界的)当代发展给予很大关注。1910年,《伊斯兰》(Der Islam)创刊,它是一份专注于研究伊斯兰东方的历史与文化的学术期刊。

     一战后,德国东方学不再受殖民政策带来的问题影响【译注:因为失去了殖民地】,但有时人们也会认为,东方学在改善德国和特定的穆斯林国家之间的关系上是有用的。尽管在德国伊斯兰学家那里不乏民族情感,并且此类情感也在一战期间,当土耳其还是德国盟国的时候有明显的表现,但德国学者还是合作进行了一些类似于《伊斯兰百科全书》(Encyclopaedia of Islam)(这一百科全书的初版最初是在德国分五卷初版,于1913年至1939年间出版的)【译注:这套书的第二版已于1954年至2004年出完,第三版于2007年开始陆续出版,《伊斯兰百科全书》至今仍是伊斯兰研究领域的重要参考文献】和《穆斯林传统词汇索引与引得》(Concordance et indices de latradition musulmane)(分八卷,1936年至1988年出版)的重要国际学术计划。

     1933年与1945年这段对德国来说痛苦的时期也给伊斯兰学家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一些犹太裔的德国学者,如保罗·克劳斯(Paul Kraus)、S.D.戈伊泰因(S.D.Goitein)和赫尔穆特·普莱斯纳(Helmuth Plessner)成功地移居国外,但许多生命还是因此而丧失了,一些专业图书馆(比如汉堡研讨课的图书馆)遭到了破坏,学术自由也终结了。不仅德国(本国)的伊斯兰研究专家受到影响;来自其他地方的学者,比如说,多才多艺的匈牙利学者S.M.斯特恩(S.M.Stern)也被迫逃亡了。在1933年到1945年间,柏林有过一个德意志东方俱乐部(Deutscher Orient-Verein)。二战后,在该国东部和西部(东德西德),以及奥地利的德语东方研究不得不重新开始。

     附录A

     一些著名学者

     1.阿拉伯语言研究

     海因里希·列博莱希特·弗莱舍尔(Heinrich Leberecht Fleischer,1801-1888),法国学者A.I.西尔维斯特·德·萨西的学生。德国阿拉伯语文献学的奠基者。

     格奥尔格·威尔海姆·弗雷塔格(Georg Wilhelm Freytag,1788-1861),著名的《阿拉伯语-拉丁语辞典》(Lexicon Arabico-Latinum)的编纂者。

     阿尔伯特·佐钦(Albert Socin,1844-1899),一部详尽的阿拉伯-德语词典的卡片说明系统的编纂者。这个卡片系统是那部现在还在流通的古典阿拉伯语-英语和德语词典,《古阿拉伯语词典》(Wrterbuch der Klassischen Arabischen Sprache)的资料来源之一。

     2.文本研究

     古斯塔夫·弗吕格尔(Gustav Flügel,1802-1870),带索引的文本版《古兰》的编纂者,也是伊本·纳迪姆(Ibn Nadim)的《索引书》(Kitb al-Fihrist,或译《书目》)的编辑者。

     约瑟夫·冯·哈默尔·普尔戈什塔尔(Josef von Hammer-Purgstall.奥地利,1774-1856),以其土耳其语、波斯语和阿拉伯语文学研究而著称。

     约瑟夫·霍洛维茨(Jozef Horovitz,1874-1931),著有多部关于古兰和穆圣的研究著作,创建了一个关于古代阿拉伯诗歌的卡片系统,该系统现存于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他和其他德国学者一起编辑出版过伊本·萨阿德(IbnS’ad)的《大阶层》(Tabqt,伊斯兰著名人物的传记汇编)。

     泰奥多尔·诺尔戴克(Theodor Nldeke,1836-1930),以其《古兰的历史》(History of the Quran,1860)著称。后来该书分三卷分别于1909年、1919年和1938年重新修订出版,各卷的修订者分别是弗里德里希·施瓦利(Friedrich Schwally,1863-1919)、格特赫勒夫·贝尔格施特拉瑟(Gotthelf Bergstrsser,1886-1933)和奥托·普雷策尔(Otto Pretzl,1893-1941)。贝尔格施特拉瑟还着手开展了一个编辑古兰文本异文(apparatuscriticus)的计划。

     古斯塔夫·魏尔(Gustav Weil,1808-1889),著有一部古兰导论和一部穆圣传记。

     费迪南德·维斯滕费尔德(Ferd in and Wüestenfeld,1808-1899),编辑出版了伊本·希沙姆(Ibn Hishm)的《穆圣生平》(Sīrat al-Nabī,1858-1860)和伊本·赫里康(Ibn Khallikn)的《名人传》(Wafyt al-ayn)。

     3.历史研究

     古斯塔夫·魏尔(Gustav Weil,1808-1889)1843年写过穆圣的传记,阿洛伊斯·施普伦格(Aloys Sprenger,1813-1893)在1861至1865(1869)年间出版了他的三卷本著作,而胡伯特·格里姆(Hubert Grimme,1864-1942)则在他于1892年出版的书中,把穆圣首先描述为一位社会改革家。阿布拉哈姆·盖格(Abraham Geiger,1810-1874,此人是犹太拉比)则写过一本著名的书,题为《穆罕默德从犹太教那里保留了什么?》(What did Muhammed retain from Judaism?,1833,Engl.Tr.1902)。

     卡尔·海因里希·贝克尔(Carl Heinrich Becker,1876-1933)的历史论文(他也研究过伊斯兰文化和宗教的发展及其特征)结集在他的《伊斯兰研究》(Islamstudien,2 vols.,1924-1932)中出版。

     卡尔·布罗克尔曼(Carl Brockelmann,1881-1965),也以他对闪语的研究,特别是阿拉伯语研究,及其对阿拉伯手稿文本的梳理著称;他编过一本著名的伊斯兰名人传(1939)。

     古斯塔夫·埃德蒙德·冯·格伦鲍姆(Gustav Edmund von Grunebaum,奥地利人,1909-1972),他移居美国并在那里进行大量关于阿拉伯语文学、伊斯兰历史于文明的研究,他也有理论方面的兴趣。

     理查德·哈特曼(Richard Hartmann,1881-1965),在历史研究方面贡献颇丰,包括一些关于穆斯林国家和伊斯兰的当代发展的著作。

     阿尔弗雷德·冯·克雷默(Alfred von Kremer,奥地利人,1828-1889),他的著作包括:关于伊本·赫勒敦(Ibn Khaldǖn)的研究(1859和1879),一部伊斯兰的核心观念史,和一部关于哈里发治下的东方的文化史(两卷本,1875-1877)。

     阿当·梅(Adam Mez,瑞士人,1869-1917,他的名字是法语名,按德语应是阿达姆·梅茨),巴塞尔民间学者(private scholar),是一部关于十世纪伊斯兰复兴的著名研究著作(1922)的作者。

     奥古斯特·缪勒(August Müller,1849-1892),写过一本研究在西方与东方的伊斯兰的著作(两卷本,1885-1887,书名就叫《伊斯兰在西方与在东方》[Der Islam im Morgen-und Abendland])。

     贝尔托德·施普勒(Bertold Spuler,1911-1990),写过一些研究伊斯兰历史——比如说,伊斯兰早期的伊朗(1952),蒙古统治时期的伊朗(1939)——和研究进洞基督教会史(1964)的著作。编有多卷本的《东方学手册》(Handbuch der Orientalistik)。

     尤里乌斯·威尔豪森(Julius Wellhausen,1844-1918),有关于早期伊斯兰的历史研究数种:

     《穆罕默德在麦地那》(Muhammad in Medina,al-Wqīdi’s Kitb al-maghzi,1882)。

     《阿拉伯异教遗风》(Relics of Arabicpaganism,Ibn al-Kalbī’s Ktb al-asnm,1887,1897)。

     《前伊斯兰时期的麦地那,穆罕默德的麦地那宪章,穆罕默德的著作和使命》(Pre-Islamic Medina,Muhammad’s Constitution of Medina,Writings of,and missions to Muhammad,1889)。

     《伊斯兰最早期的历史之绪论》(Prolegomena to the earliest history of Islam,1889)。

     《早期伊斯兰中的宗教-政治对立派》(The religio-political opposition parties in early Islam,1901)。

     《阿拉伯帝国及其衰落》(The Arab Empire and its Fall,1902)。

     4.伊斯兰宗教研究

     伊格纳兹·戈尔德戚厄(Ignaz Goldziher,匈牙利人,1850-1921),用德语写过大量关于伊斯兰文化与宗教的诸多主题的研究著作,如,《字面派》(The Zhirites,1884)。

     《穆斯林研究》(Muslim Studies,两卷本,1889-1890);包括第二卷中著名的圣训(hadīth)研究。

     《伊斯兰讲演集》(Lectures on Islam,1910)。

     《伊斯兰古兰阐释诸倾向》(The tendencies of Islamic Quran interpretation,1920)。

     理查德·格拉姆利希(Richard Gramlich,瑞士巴塞尔人),主要研究伊斯兰神秘主义和什叶派思想。

     马克斯·霍尔滕(Max Horten,1874-1945),研究伊斯兰神学与哲学。

     弗里茨·迈尔(Fritz Meier,1892-1971),写过许多关于伊斯兰宗教文本的研究著作。

     安娜玛丽·席默尔(Annemarie Schimmel,波恩人),有很多关于伊斯兰文学,神秘主义文本,从现象学角度来看的伊斯兰宗教的研究。

     鲁道夫·施特罗特曼(Rudolf Strothmann,1877-1960),研究什叶派。

     5.伊斯兰法研究

     格特赫勒夫·贝尔格施特拉瑟(Gotthelf Bergstrsser,1886-1933),伊斯兰法专家。

     艾杜瓦特·萨豪(Eduard Sachau,1845-1930),该学者也因发现比鲁尼(al-Bīrūnī)的一些主要著作而闻名。

     约瑟夫·沙赫特(Joseph Schacht,1902-1969)移居埃及、英国、荷兰继而美国。以其关于伊斯兰法、穆斯林教法学的起源和教法文本中圣训材料的来源的研究而著称。

     6.编目工作和手稿目录

     威尔海姆·艾尔瓦特(Wilhelm Ahlwardt,1828-1909),编有一份经典的,十卷本的柏林Mss目录(Catalogue of Berlin Mss,1887-1899)。

     卡尔·布罗克尔曼(Carl Brockelmann,1881-1965),以其对阿拉伯手稿的编目(五卷本,1944-1953)而著称。

     莫里茨·施泰因施耐德(Moritz Steinschneider,1816-1907),研究犹太作家书写的中世纪阿拉伯语文本(1902)的著名学者,编有一份关于中世纪阿拉伯语宗教论战文献的目录。

     参考文献:[1]鲁迪·帕雷特(Rudi Paret):《德国大学的阿拉伯语伊斯兰研究。自泰奥多尔·诺尔戴克以来的德国东方学家》(The Study of Arabic and Islam at German Universities.German Orientalists since Theodor Nldeke).Wiesbaden:Franz Steiner Verlag,1986,p.5.[2]除帕雷特的著作外,亦见约翰·傅克(Johann Fück)的《二十世纪欧洲的阿拉伯语研究》(Die arabischen Studien in Europa bis in den Anfang des 20.Jahrhunderts).Leipzig:Otto Harrassowitz,1955.前德国民主共和国的伊斯兰研究及1991年以来的发展还有待进一步的分析,这里暂不考虑。[3]让-雅克·瓦登伯格(Jean-Jacques Waardenburg):《西方镜映中的伊斯兰》(L’Islamdans le miroir de l’Occident).The Hague:Mouton,1961,3rd ed.1970。马克西姆·罗丁森(Maxime Rodinson):《对伊斯兰的迷恋。西方看穆斯林世界的各阶段及发展。欧洲的阿拉伯和伊斯兰研究》(La fascination del’Islam.Les étapes du regard occidentalsur le monde musulman.Les étudesarabeset islamiques en Europe).Paris:Maspero,1980。[4]库尔特·鲁道夫(Kurt Rudolph):《莱比锡萨克森科学院学报第123卷第五期:作为阿拉伯研究专家的威尔豪森》(Wellhausenals Arabist.Sitzungsberichte der Sch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zu Leipzig.Philologisch-historische Klasse,Band 123,Heft 5).Berlin(Ost):Aklademie-Verlag,1983。[5]恩斯特·A.毕歇尔(Ernst A.Bücher):《赫尔穆特·里特尔著作目录》(“Verzeichnis der Schriften von Helmut Ritter”),原载《东方》(Oriens),XVIIIXIX(1965-66),5-32。莱顿的E.J.博睿出版社(E.J.Brill,Leiden)也单独出版过这个文本。[6]奥托·施比斯(Otto Spies):《卡尔·布罗克尔曼著作目录》(Verzeichnisder Schriften von Carl Brockelmann).Leipzig:Otto Harrassowitz,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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