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文化名句赏析（十）
2015/7/22 云南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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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史记·扁鹊仓公列传》)
【赏析】大家都知道有个成语叫“讳疾忌医”，意思是隐瞒病情，不愿医治。这里要讲的就是跟这个成语有关的故事。根据(《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扁鹊到了齐国，齐国的国君桓侯把他当作客人招待。扁鹊进入朝廷拜见桓侯说：“您有小毛病在皮肤和肌肉之间，不治疗将会加深。”齐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退出宫廷。桓侯对身边近臣说：“医生贪图利惠，想拿没有患病的人显示自己的功劳。”其后五日，扁鹊又去拜见齐桓侯说：“您有病在血脉，不治疗恐怕会加深。”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退出，齐恒侯不高兴。其后五日，扁鹊又去拜见齐桓侯说：“您有病在肠胃间，不治疗将会更加深重。”桓侯不理睬他。扁鹊又退出，齐桓侯很不高兴。其后五日，扁鹊又去拜见齐桓侯，远远看见桓侯就倒退着跑掉了。桓侯很奇怪，派人问他逃跑的缘故，于是扁鹊说了上面这段话。意思是疾病处在皮肤肌肉之间，是汤药和药物熨贴的效力所能达到的地方；疾病处在血脉，是针和砭石的效力所能达到的地方；疾病在肠胃，是药酒的效力所能达到的地方；疾病在骨髓，即使是掌管生命的神，也不能对它怎么样了。现在齐桓候的病在骨髓，我因此不再请求为他治疗了。说了这段话以后第五天，桓侯患重病，派人去召扁鹊，扁鹊已经逃离齐国，齐桓侯遂死。也有认为讳疾忌医典故源出宋朝周敦颐《周子通书·过》：“今人有过，不喜人规，如讳疾而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也。”比喻掩饰自己缺点，不愿接受批评帮助。作为医生，我没资格讨论文字上的事，我要告诉大家的只是疾病需要早期诊断、早期治疗。
(85)人之所病，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少。(《史记·扁鹊仓公列传》)
【赏析】一般人所担忧的，是担忧疾病多，而医生所担忧的，是担忧治病的方法少。很早以前中医就认识到，作为患者因素，至少有六个方面缺少治疗方法：骄横放纵不讲道理，这是第一种无法治疗的情况；把身体看得很轻，把钱财看得很重，这是第二种无法治疗的情况；衣着饮食不能调节适当，这是第三种无法治疗的情况；阴阳混乱，五脏的功能失去常度，这是第四种无法治疗的情况；形体极度瘦弱，不能吃药，这是第五种无法治疗的情况；相信巫术，不相信医学，这是第六种无法治疗的情况。这在今天仍有现实意义，人体是最复杂的，科学发展到今天，尚有一些疾病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医生就是医生，不是天使，天使是人们对医生的赞美，其实医生在疾病面前，有时显得十分渺小，我们常常为没有有效的方法挽救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而担忧。
(86)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伤寒论》自序)
【赏析】对上用医药来治疗君亲的疾患。对下用医药来拯救贫民百姓的疾苦。对自己用医药来保持身体长期健康。这是张仲景重视医药，潜心研究医药技术的初衷。他认为研究医药技术，不能“竟逐荣势”不能“止踵权豪”不能“孜孜汲汲”不能“惟名利是务”。而要“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要学习《素问》《灵枢》《难经》《阴阳别论》等古籍。难怪当今学子不愿意报考医药院校，因为掌握一门医药技术知识需要通过较长时间的刻苦学习，从现在的学制看，医学类本科为五年(其他专业本科为四年)，毕业后需要再通过三年的执业医师培训，才能取得执业医师资格，如读研、读博，则需要十多年才能取得执业医师资格。因此，我们需要树立正确的学习目的，提倡为医学事业献身的精神。
(87)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人禀五常，以有五脏。(《伤寒论》自序)
【赏析】自然界敷布着木、火、土、金、水五类物质，万事万物根据它们的运动变化规律而运化；人体禀受了五行的正常运化，因此才有五脏的正常生理。这说的是中医学理论的深奥和玄妙。经络穴道，阴阳交会贯通，其玄妙精细，变化难以穷尽。学习中医的人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史、哲基础知识，奉行“学而知之，多闻博识。”
(88)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曹植《曹集诠评》)
【赏析】东汉建安二十二年，烈性传染病流传很广，作者在伤时怀愤，才名方盛之时，写下了“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的疫病流行的悲惨实情。既表达了对人民的同情，又鞭挞了封建统治阶级，笔锋尖锐有力。从医学角度讲，更重要的是作者明确指出：“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并非“鬼神所作”，亦不当“悬符厌之”。这体现了朴素的唯物论观点，“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指异常的气候变化。
(89)医之为言意也。(范晔《后汉书·方术列传》)
【赏析】“医”这个字，就是“意”的意思。意，个人的想法，指医生根据四诊所得的材料，在内心进行周密的分析、综合、判断、确定治则，并集中精神进行治疗等一系列的思维活动。这些正确思维活动需要长期的临床实践，才能心领神会。如切脉就是一个“意”的过程，正常人体的生理脉象是三部有脉，缓而和匀，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疾不徐，不长不短，应指中和，意思欣欣，悠悠扬扬，难以名状。这几句话读着好听，操作起来却很困难。病理脉象常见的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涩脉、长脉、短脉、洪脉、微脉、紧脉、缓脉、弦脉、芤脉、革脉、牢脉、濡软脉、弱脉、散脉、细脉、伏脉、动脉、促脉、结脉、代脉、疾脉等28种，除迟、数、结、代、疾5种脉象有一定客观指标外，其余都无客观指标。不论生理脉象，还是病理脉象，都是凭医生的经验和直觉来判断的。所以我们常说“心中了了，指下难明。”针刺法也是“意”的过程，经络及穴位十分玄妙，针刺时要随着经气的运行而运用针刺技巧，用针治疗的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是否“得气”(取得疗效的前提)掌握在医生的心和手之中，医生可以用心领悟，但是无法用言语说出来。所以，老中医说“只可会意，不可言传。”不是说老中医保守，而是说学习老中医经验需要长期实践，用心体会。
(90)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范晔《后汉书·方术列传》)
【赏析】这是华佗的“五禽之戏”，是一套全身肌肉和关节都能得到运动的医疗体操。动作是模仿虎的扑动前肢、鹿的伸转头颈、熊的伏倒站起、猿的脚尖纵跳、鸟的展翅飞翔等。华佗认为人体需要得到运动，营养物质就能消化吸收，血脉流通就正常，疾病就不能产生。譬如门的转轴，(由于经常转运)始终不会腐烂。追求健康长寿的人，需要做一些体育锻炼的事。而创造了五禽之戏，就是模仿鸟兽的动作(古代鸟兽统称禽)：第一就是虎戏，第二就是鹿戏，第三就是熊戏;第四就是猿戏，第五就是鸟戏，用来驱除疾病，使关节灵活自如，身体有什么不舒适，起来做一禽之戏，做完后若感到心旷神怡，微微汗出，且想吃东西即达到锻炼的目的。
(91)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素问? 痹论篇》)
【赏析】饮食是摄取营养维持机体生命活动的必要条件。但饮食失宜则又是导致疾病发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于饮食而致病，主要有三个方面，即饥饱失常，饮食不洁，饮食偏嗜。饥饱失常，包括过饥和过饱，“饮食自倍”就是过饱，饮食过量，超过了机体的消化能力，就会导致脾胃的损伤，运化失司，可出现腕腹胀痛拒按，恶闻食气，嗳腐吞酸，泻下臭秽等症。如《医学正传?胃脘痛》说：“致痛之由，多由纵恣口服，喜好辛酸，恣饮热酒煎煿，复餐寒凉生冷，朝伤暮损，日积月深……故胃脘疼痛”。其实，由于饮食导致的疾病已经远远超过消化系统，如甜食摄入过多，易患糖尿病，食盐摄入过多，易患高血压，肉食摄入过多，易患高脂血症、冠心病、癌症等。我们即使不能“清清静静饿几日”，也需饮食有节。
(92)打仗要靠老百姓，治病要靠抵抗力。(丁一先《白族医药名家经验集萃》)
【赏析】这只是一句顺口溜，却能反应了中医“正气为本”、“体质为本”、“扶正祛邪”这一先进的治疗思想。疾病的过程，在一定意义意上，可以说是正气与邪气矛盾双方互相斗争的过程，邪胜于正则病情加重，正胜于邪则病情减轻。因此，把扶正祛邪这一治疗原则，贯穿于各种疾病的治疗中，是中医先进的治疗思想之一。如心脑血管理疾病，在使用活血化瘀药时，常配合党参、口芪、麦冬、生地、五味子等药，我们称为“益气活血”，以增强活血化瘀的疗效。又如恶性肿瘤，中医认为局部包块及肿瘤，是正气不足，整体阴阳失调的结果，而整体失调又通过局部反应出来。因此，在治疗上不排除手术等局部治疗，又强调扶正祛邪，健脾益气。常在辩证论治的方药中加入党参(人参)、黄芪、茯苓、白术、枸杞子、女贞子等益气扶正之品，我们称为“留人治病”，“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
(93)医者不能口短，短则误人性命。(丁一先《白族医药名家经验集萃》)
【赏析】俗话说“病从口入”在医疗实践中，我们体会到“病也从口出”集个人30多年来的行医经验，深感一名医生在与病人接触交流中，自己的语言修养、交流技巧，对疾病的诊断、治疗、预后都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一句贴切体慰的话，可使疾病不治而自愈三分，而一句有悖医生职业道德的话，可引起病人不满，甚至引起医疗纠纷，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回忆30年前的一件往事，至今还让我汗颜。那是我行医不到二年，一天下午我接诊了一位老大妈，她坐在我面前就把手伸给我，不管我怎么问她，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哪里不舒服。我心想这患者是在刁难我了。说实话，当时的我那里会切脉，什么浮、沉、迟、数，虚、实、滑、涩，在我的手指下都是一样。一急之下，我就说：“你哪里疼哪里痒都不说，叫我怎么给你看病，我又不是神仙!”老人一气之下，一把撕碎了处方，和我争吵起来。幸好，同诊室的一位老师把我圆了场。那位老师对患者说：大妈啊，中医看病是要通过望、闻、问、切四诊来诊断疾病的，那种只凭诊脉就开药的方法，已经不可取了。中医古书上就说：望而知之，谓之上工；问而知之，谓之中工；切而知之，谓之下工。就是说，只凭切脉看病的医生是三流医生，高明的医生是要通过望、闻、问、切来诊断疾病的。一席幽默风趣的话把我和患者都说笑了。这件事至今还忘不了，它让我懂得医务人员面对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的疾病、不同的心理病人，如何运用科学、合理、文明的语言显得十分重要。
作者简介
刘正求：大理州人民医院中医科副主任医师，从事中医临床工作30余年，擅长治疗内、妇、儿科疾病，并致力于中医文化的宣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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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校/雷婕 刘伟 排 版/高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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