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侵犯女孩,母亲却求女孩从了继父
2016/8/31 美图美文心语

     01

     我叫苏扇,出生在沿海F省的一个小渔村里。

     出生之后,我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在船上,我姆妈就是船上的一只“羊”。

     村里的男人一出海就是几个月,很少能够靠得了岸。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围在一块,憋上这么久,总会闹出点事情。于是早年间,聪明的向导就在出海前买几只小羊,火泄了,船也满载而归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羊就变成了真正的少女,有些家里生的女孩多,就会主动把女孩送过来,换上点花销。

     我姆妈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她就上船当了羊。

     十八岁的时候,姆妈在船仓里生下了我。连她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有的,更别说是谁的种了。

     姆妈姓苏,没有名字,大家就喊她苏么。

     满月之后,我也没有名字,她不识字,看见我手里抓着把蒲扇,就叫了我扇子。

     有了我之后,姆妈的跑船生活依然没有改变,白天做个厨娘,晚上也继续用身体工作。

     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也能朦朦胧胧感受到,夜晚是那么的漫长,和恐怖。

     底板下面狭小的货仓,连续不断的男人的脚步,低低的喘息,摇晃碎了一汪水中的墨蓝倒影……

     姆妈让我剃光了头发,打扮得像个男孩子,专门守在锅灶旁给她生火。长到十岁了,我还是又干又瘪,成天脏兮兮地像个泥猴。

     有一天,是个暴雨夜,船是不能前行的,抛锚停在了一处浅滩。

     船舱里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可是不能阻拦男人们下来货仓的脚步。

     一个连着一个,不断地来。

     几个男人出了火,还不肯走,使唤我给他们烧壶热水冲茶吃。

     我小心地绕过虚软的姆妈,捧着茶壶走过去,却不小心绊倒,将热水泼了一地。

     匆忙擦地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说,苏么的女娃长大了。

     跑完了这一趟,姆妈就下了岸,带着我去了小县城里。

     我问她,为什么不上船了。

     她看着我,说不能再让你也当羊。

     那时候我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现在想来,羊的女儿,哪里逃得脱这样的命。

     离开那条船,还会去一艘更大的船上,任人宰割。

     小县城里谁也不认识我们母女俩,它只认钱。姆妈的钱花得很快,还需要一直给家里的三个舅舅寄钱,所以日子过得很辛苦。

     半年之后,姆妈结婚了,嫁了个四十出头的鳏夫。

     男人叫章建松,个头不高,却很壮实,在县城里当个消防员。

     其实我记得他,他常常会来出租屋里找姆妈。但我很害怕这个一身黝黑肌肉的男人,每次他一来,总会折腾得姆妈病好几天。

     结婚之后,我和姆妈搬到了章建松的房子里。他家住在一片低矮的平房里,两条小巷住了二三十户人家。油腻腻的大门一关,里面的住客从黑黢黢的窗户缝里往外看人,眼睛里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

     章建松上班很忙,还喜欢喝酒,每晚回来都是醉醺醺的。一进家门,不管姆妈在干什么,抓住她的脖子就往房里拖。

     常常到了半夜,我还一直能听到姆妈像猫一样细弱的叫声,心里像吃了路边野生的青杏一样,酸得发苦。

     姆妈是夏天时候进门的,到了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就生下了一只烫光了毛的小猫仔。

     姆妈告诉我,这是我弟弟。

     我看了眼那团肉红色的东西,只觉得好丑,可姆妈却开心坏了。

     姆妈怀孕的时候,章建松都没有放过她。但是进了月子,姆妈没办法继续伺候,家里就时不时传来打骂声。

     “不给碰老子娶你干什么,要不是老子,你还在外面站街呢!……哭哭哭,一屋子的丧门星!”

     躲在房间里,我听着大门哐当一下甩上,心里一颤。

     我不知道,这一巨响,彻底终结了我无知的童年。那之后,我面临的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无边黑暗的泥沼世界。

     02

     那一天,我还记得,是个阴天。

     弟弟阿伟从夜里就开始发烧,哭了一夜了,姆妈带着他去了诊所挂水。我留在家里,给继父温饭。

     不一会儿,章建松回来了,听说姆妈走了,暴晒一天的黑红脸庞上满是怒气,“这臭婊子,就知道花老子的钱!”

     用嘴咬开啤酒盖,发出蹦一声响,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我哆嗦地站在一旁,竭力贴紧墙根,想让自己存在感再弱一些。

     几瓶酒喝下肚,章建松显得有些醉了,他突然朝我招招手,“你,叫什么?”

     我怯生生地说,“扇子。”

     “你过来。”

     我不敢去。

     他瞪眼,“老子是你爹,还能吃了你吗!”

     站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儿和酒味儿,我两条细瘦的腿肚子都在打转,整个人抖个不停。

     他先是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好几圈,一边看一边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紧接着,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摸了上来,开始在我身上游移,尽往衣服的缝隙里钻。它们像条毒蛇一样,越滑越深,舔着我的皮肤。

     章建松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黑黄牙齿,“小扇子也长大了,学会伺候人了吗?”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长大这个词,也让我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词背后的危险。

     我扭着身体,微弱地抗拒着他的抚摸,让他不要弄我。

     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更加放肆。

     他两只胳膊,一身腱子肉,铸成了一个钢铁牢笼,我根本无法挣脱。

     破旧的睡裙早就成了布条,章建松贪婪地逡巡着我瘦小的身体。我虽然不懂,却还是有羞耻心的,伸手挡住。

     “章叔叔,放开我--”

     他一直挂着笑,手揉得我生疼,“喊爸爸,知道吗?你可比你妈干净多了,正好,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我!”

     听到姆妈的名字,我这个溺水的人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开始不停地哭喊着“姆妈”。

     “来,让爸爸看看,这儿长得怎么样了。”说着,就开始掰我的手腕。

     就在这时候,大门打开,姆妈抱着阿伟回来了。

     她看着这场景,一下子僵在原地,缺少血色的嘴唇不停发抖,“建松,你、你--”

     我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眼泪刷地就掉了出来,扑向门口的动作被章建松一把按住。

     他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更加恶狠狠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怎么了,你们都是老子养的,摸还不能摸?”

     几秒钟之后,姆妈做出了一个让我没有想到的举动。

     她缓缓关上门,然后抱着弟弟回了房间,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我痴痴地看着她,“姆妈……”

     她却没有看我一眼。

     最后,章建松将奄奄一息的我扔在地上,踉跄着回了屋。他说我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

     躺在地上,我浑身都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难受。

     他说的没错,从那之后,这个家就变成了魔窟。

     每次回家,他都会故意来堵我,阳台上,厕所里,甚至到后来就直接在客厅里动手。

     他乐于揉弄我,看我挣扎,不停地给我带来疼痛。

     我每天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麻雀,东躲西藏,心惊胆战,却还是躲不过偷猎者铺天盖地的罗网。

     有一次,他甚至将我扒光了,按在卧室的床上。而旁边,就是姆妈和喝奶的弟弟。

     章建松将我压到姆妈的胸前,逼我和弟弟一起吃奶,然后自己压到了姆妈身上。

     从始至终,我的姆妈都没有反抗过一句。

     心满意足地拉上拉链,章建松将粘稠的东西抹在我的脸上,他居然还在笑,扬着眉,好像个上帝一样。

     不停地擦着脸,脸上都被我擦破了皮,我带着哭音,第一次质问姆妈,“为什么?”

     她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弟弟还闭着眼睛吸着奶水。

     “扇子,你听话,不要让姆妈难做。”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章建松的行为叫做猥亵。不过在我还懵懂的十二岁,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儿。

     抓起地上揉成布条的睡裙,我光着脚跑了出去。

     跑到了一片荒滩,缩在杂草里,我把头埋在胳膊里,不停地哭。

     外面的世界早不是小小的一条渔船,我也无法在恐惧的时候缩进碗柜中保护自己,我甚至连保护两个字都不会写。

     这一天,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天是黑的。

     也是在这一天,我遇到了第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男人。

     03

     我哭了一会儿,还是不想回家,就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浅滩。

     这里原本是一弯湖泊,这些年不断有人往里面扔垃圾,渐渐地断流,就剩下了一片浅水滩。大人们很少来这里,孩子们也不喜欢杂草里咬人的飞虫,所以我把这儿当成秘密基地。

     夜晚天空很黑,星星也很亮,倒映在水面上,让我想起了从前出海的日子。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浅滩里猛地冒出一个黑色的脑袋,打碎了这片星光。

     我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到身后。

     黑色脑袋慢慢升高,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男孩。他浑身只穿着一条短裤,像一条游鱼,浑身都湿漉漉的。

     他走到我面前,我仰头看他。他很高,比章建松还高半个头。眼睛是一双三角眼,鼻梁挺直,嘴巴红红的。

     他给了我一脚,“起来!”

     这一脚踹到了我的肚子,我一疼,万般委屈又钻了出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我,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厌吗?越想越伤心,眼泪成串地往下掉起来。

     男孩不理我,就和抓小鸡一样给我甩到一边,捡起了被我压住的衣服。

     穿好衣服,他走到我面前,三角眼里满是凶悍,“这是我的地盘,以后再看你过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抽噎着揉着脸,我呆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个小黑点完全融入夜色,还是不肯挪开视线。

     那时候,我心底涌出了一股艳羡到极点的情绪。

     这个男孩,他是那么自由张狂,无所畏惧。他看起来那么蓬勃有力,浑身散发着勇敢的气息。

     我对于他的追逐,始于崇拜,也终于崇拜。

     之后一段时间,章建松变得忙碌了一些,加上姆妈出了月子,他折腾我的次数少了很多。但我还是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盯着我的时候,像要剥皮抽筋,总让我发抖。

     而那之后,我开始常常见到那个男孩,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嘉仇。

     嘉仇没有父母,跟着外婆一起生活,比我大3岁。他的外婆已经七十多岁了,驼背得很厉害,整个人缩成了煮熟的龙虾,大家都喊她驼阿婆。

     用现在的话来说,嘉仇对年仅12岁的我来说,就是心里的男神了。我开始时时刻刻地关注他,一举一动都不松懈。

     嘉仇白天在中学里上课,放学之后,书包一甩,骑上家里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在巷子里飞快地拐没影了。驼阿婆不管他,只是坐在门口摘菜,顺便扔些饭粒喂喂小鸡仔。

     等我做完家里,就会急忙捧着碗,坐在门边一边吃一边等待。不需要半碗饭的时间,巷口就会出现嘉仇的身影。

     他站起身,用力地踩着脚踏,身上的白色校服被风吹得乱飞。他的车子后面绑着无数个易拉罐和空瓶子,长长拖到地上,丁零当啷撞得作响。

     巷子里有个收废品的老汉,嘉仇就直奔他那里,把半麻袋的罐子换上块把钱,推着车回家吃饭去了。

     我用力地扒饭,平生有了第一个梦想,就是当个收破烂的。这样每一天,我都能见到嘉仇一面。

     悄悄观察了几天,我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偷偷跟在他身后尾随。他骑车直接去了大街上,随手摘根树枝,挨个去掏垃圾桶,翻找里面的易拉罐和空瓶。

     这时候,他总会将身上的校服反过来穿,还有意避开人群,尤其是那些放学路过的学生。

     这时候的嘉仇,还年轻,还在乎面子。不像之后,为我卑微到了尘土之中。

     我的跟踪很快被他发现了,他瞪了我一眼,朝我吐了口唾沫,警告我不准跟着他。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快活极了,只因为他又和我说了句话。

     胆小如我,生平第一次违抗了别人的命令,依旧每天都跟他一起去“工作”。当他去捡废品的时候,我就蹲在他的二八自行车旁边,守着那些废品。

     开始他还赶我,后来见我还能帮上忙,也就随我去了。

     成为了嘉仇的小尾巴之后,我更是有了股子劲儿头,走在路上都四处打量,不放过一个瓶子。看着麻袋越来越鼓,我就和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这时候嘉仇总会斜眼看我,露出了大片眼白,哼一声,“傻子一样。”

     我没说话,只是嘿嘿傻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的收获越来越大,红了别人的眼,这天,嘉仇刚刚拿着树枝离开,就有人上来堵我。

     04

     对方是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手里挂着个塑料袋,手上还捧着个碗。

     他凶巴巴地拽住我的头发,一把就往旁边扯,“小犊子,这是我的地盘,滚开!”

     看他想去动麻袋里的塑料瓶,我急了,上前就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动。他力气很大,却甩不掉我,就用碗底来砸我的脸,砸的砰砰直响。

     咸咸的液体流到了嘴巴里,我舔了舔,知道是血。但我还是不肯撒手,那时候我只认准了一个理。

     “这是嘉仇的,你不许动!”

     听到动静,嘉仇很快赶了回来。他挥舞着棍子打走了老乞丐,像个小野兽一样,将人追出了十几米,嘶吼得对方都不敢回头。

     扔掉混子,他看着我被揍出鼻血,满脸血糊糊的样子,皱起了好看的眉,什么都没说。

     我傻兮兮地看着他,用手背擦着鼻血,其实就是看起来唬人,还没有章建松捏我捏的疼。

     跨上车,他照例快速地往回骑。我一边流鼻血,一边跟在他后面小跑。

     一个刹车,嘉仇伸腿撑在地上,扭头看我,“上来。”

     我看着他,没有动弹。

     他啧了一声,跳下车,一把夹住我,将我扔到了后面的座椅上。

     重新坐上车,他说了句“坐稳了”,两条腿飞快地蹬了起来。

     手心里潮哒哒的,我用力攥紧着身下的铁条,心脏一直跳,和背后麻袋里的空瓶子一起,撞击得乒乓作响。

     看着嘉仇劲瘦挺拔的背影,脖后面微微簇起的发尖,我整个人好似躺在云端上不真实,感觉下一秒都要飞起来了。

     停在巷口,我从嘉仇车上跳下来,手指扣着睡裙上的破洞,胆怯地看着他。

     他一只腿撑着地,另一只脚还搭在脚踏上。

     “你叫什么?”

     我声音很小,怕浓重的方言会被笑话,“苏扇。”

     “什么扇?”

     “扇子的扇。”

     他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软糖,扔到了我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脚下打飘地往回走,心里软乎乎的。软糖一会儿捧着,一会儿握着,时不时还凑到鼻子下面,依稀能闻到嘉仇身上的气息。

     虽然刚刚和他分开,但我已经开始期待起明天了。

     扭开门,房间里黑乎乎的,好像没有人。反手关上门,一手刚摸上电灯开关,身后突然就扑上来一个火热的身体。

     我吓坏了,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提起我就往后拖!

     挣扎间,我的手掌碰到了开关,黑暗的客厅瞬间被点亮。

     地上,我的姆妈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下身没有穿衣服,鲜血不停从腿内流出来。

     而捂住我的,正是章建松。他显得很猴急,黑红的脸上吐出舌头,不停地在我脖子和肩膀上啃咬。

     我的两只脚悬浮在半空,胡乱蹬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我的大腿根。

     挣扎间,我手里的糖果掉到了地上。那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虎口上。

     章建松一吃痛,将我扔了下来,一边骂妈了个巴子,狠狠地往我肚子上来了几脚。

     我捂着被踹的地方,疼得直哼哼,眼看着他一脚踩烂了那块软糖。

     “我告诉你,我不是白养你的,你要是不给我睡,你们娘俩都给我滚蛋!”

     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电视的声音,伴随着弟弟阿伟的哭闹声。

     客厅里,我和姆妈还躺在地上,肚子里的一阵阵抽痛让我冷汗潸潸,而一旁的姆妈,始终是默不吭声,像是死了一样。

     后来,那块烂掉的糖果还是被我收藏了起来。躲在桌底,我展开糖纸,怯怯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那股淡淡的水果甜味儿,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哪怕这之后我吃了再多的苦头,受了再多的委屈,总会在心里回忆起曾经停留在舌尖上的甜味儿,让自己还能找到些活下去的勇气。

     05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姆妈喊了起来。

     昨天被章建松踹了几脚,大概是伤到了胃,让我一夜都没有睡着。睁开眼睛,嘴唇上面都是干涸的裂口。

     姆妈坐在我床边,端着碗送了口水给我。

     红糖焦香的味道充满了口腔,我看了姆妈一眼,她只是温柔地让我多喝几口。

     摸了摸我的头,她说,“好喝吗?”

     我点头,“好喝。”

     “想天天都喝吗?”

     看着姆妈脸上的淤青,我没有回答。虽然我没读过书,很笨,但是我不傻。

     姆妈继续哄我,“晚上,你爸爸会来找你,你--你要听话,以后他就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吗?”

     一听到爸爸两个字,我的肚子又开始反射性地疼起来,就像有把小刀子在里面搅一样。

     拽住姆妈的手,我求她,“姆妈,我怕他,不要让他来!”

     “扇子,我们靠他养活,总是要知恩图报的。”姆妈摸了摸我已经长到耳后的头发,轻声说,“你就当帮帮姆妈,好不好?”

     我眼泪在里面打转,“姆妈,我们走吧,好不好?”

     就像当初离开那艘船一样,我们离开章建松吧?

     这一次,我没有等到姆妈的回答。

     她只是将我搂进怀里,安慰我,也像是安慰她自己一样,反复地说,“很快的,很快就过去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姆妈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姆妈了。她需要给弟弟一个完整的家,即使牺牲自己,牺牲我,都没关系。

     从白天到晚上,我都被关在房间里,在继父回来之前,一步都不能出去。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我便撒谎说要去小解,刚出房门,就向外跑。

     大门被姆妈一下子关上,她抱着阿伟,静静地看着我。

     “扇子,你太不懂事了。”

     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我看着姆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从小的辛苦生活让我很早熟,也很懂事,从来没有和姆妈顶过嘴,也没有张口要过任何东西。我知道,姆妈过得很不容易,我不愿意给她添麻烦。

     来到这个新家之后,我几乎都不敢多说话,吃饭也只吃面前的那碗咸菜,哪怕是烧开的热水烫伤了脚,也强忍着不敢大哭。

     可是今天,姆妈就这么看着我,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

     这是我的妈妈,我在世上最亲最爱的人,无论多少人欺负她、瞧不起她,骂她是做JI的,我都会坚定地保护她。

     来自姆妈的一句话,太重了,重得我一时间有些天旋地转。

     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我痴痴地靠着墙,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

     这个小小的格子间里没有窗户,但是我知道,嘉仇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就是知道。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我一下子激灵地坐了起来。

     将耳朵靠在墙上,我仔细听着铃铛声,感受着车轮从我一墙之隔外驶过,渐行渐远。

     直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才死心地收回耳朵。

     没有了我,嘉仇今天一定也能顺顺利利吧。

     这么一想,鼻子里又开始酸酸的了,好像昨天被老乞丐打的伤口又要开始流血一样。

     这时候,客厅里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章建松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我赶忙跑到房门边将门锁住,用力地抵着房门,紧张地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

     章建松问,“扇子呢?”

     姆妈回答他,“在房间里呢。”

     “话你都说明白了吧?待会我是要找乐子,不是找晦气的!”

     姆妈恩了一声,而后又有点犹豫地说,“我不行吗?扇子她,她还小……”

     吐了口浓痰,章建松冷哼了一声,“你都被老子玩松了,哪有新鲜的来得带劲儿?放心,老子食儿够够的,喂饱你们母女俩都够!”

     说完,他怪笑起来,姆妈也再没有说话。

     没几秒钟,门把手扭动了起来。

     06

     我心脏跳得很快,咚咙咚咙的,几乎要变成一只小鸟,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章建松似乎心情不错,拍了拍门,“扇子,你让爸爸进去,爸爸给你吃糖!”

     见我半天不吭声,他的耐心很快消失了,大力地拍打起来,一边拍一边骂。

     用力地抵着门,我满身满头都是汗,浑身都绷得紧紧的,承受着房门的震颤。不能给他开门,开了这扇门,我就完了!

     可是,门还是打开了。章建松在外面翻箱倒柜,找到了备用钥匙,扭开了最后保护我的大门。

     我不停地后退,看着章建松又矮又壮的身影占据了整个大门。他背对着客厅的灯光,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黝黑的肌肉上渗出了汗珠,被照得发亮。

     反手锁上门,他歪头吐了口痰,阴阳怪气地说,“躲啊,你再躲啊!”

     十指扣着墙,我不停地抓挠着,恨不得这里有电视剧里那样的暗门,能够救我逃脱生天。

     不停地吞着唾沫,我声音都发抖,“爸、爸爸,你放我出去吧,我能给你挣钱!”

     章建松坏笑,“现在,我就要你!”

     接着,他一下子捏住我的脖子,甩到了床上。他重极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粗暴,撕碎了我的衣服,绑住了我的双手双脚。那一刻,我就像是砧板上的死鱼,无力抽搐两下,却怎么都蹦不出头顶缓缓落下的大刀。

     两双蒲扇般的大手又揉又掐,摸到了不该去的地方,我猛地尖叫起来,血液都要冲破头顶。

     他哄着我,“乖孩子,把腿张开,让爸爸好好看看。”

     我办不到,只能拼命并拢腿,拼命地叫,“姆妈,姆妈救我!”

     十二岁的我,还没有开始发育,大腿都比不上章建松的小臂粗。任凭我死命夹紧,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我的双腿。

     他痴迷地看,还夸我生得好。

     那种眼光,如果放到现在,我可以忍耐;可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是根本受不了的。

     我真的是在拼命地叫,嗓子里都快叫出血了,我求他,求姆妈,求阿伟,可是他们谁都不听我的。

     章建松一边摸,一边急躁地扯着皮带,三两下就脱掉了裤子。他压在我身上,不停地亲。

     “妈的,你敢咬我!”

     我的眼睛已经红透了,死死地咬着他的眼睛,嘴里很快就充满了鲜血的味道。如果他没有拽开我,也许下一秒眼珠就要被我啃出来了。

     捂着受伤的眼角,他疼得嘶嘶抽气,一摸一手血,表情瞬间扭曲,整个人变成了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小贱bi,老子今天先打死你!”

     他捡起皮带,开始劈头盖脸地往我身上打。皮带沾上我的皮肤,就像是一只恶狗,上来都要咬掉一层皮。

     我被打得在床上乱滚,身上的血都沾满了床单,我叫啊,我喊啊,章建松却打得更凶了,还专门扒开我的大腿,往腿根柔嫩的肉里抽,简直就是拿刀子在割一样。

     中间,我好几次疼得快晕过去,又活活被抽得痛清醒过来。

     最后,章建松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扔掉皮带,一脸血地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吃老子一口饭,什么时候来求我艹你再吃!”

     客厅里,章建松和姆妈的嘈杂声我已经听不见了,意识只剩下一线清明。

     我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块肉不在疼,不在流血。如果不是没有了力气,我一定会用力往墙上撞过去,昏过去好解脱自己。

     好笑的是,我依稀又听到了门外自行车的叮当声。

     那是挂在座椅后面,拖了一地的空瓶子互相撞击的声音,从巷口响到了巷尾,宣告着嘉仇的归来。

     眼泪慢慢从眼角流出来,沾到脸上的伤口,我却疼得咧嘴笑起来了。

     连一个垃圾都比我的命好,它们都能够跟在嘉仇身后,自由地歌唱,欢快地奔跑。不像我,躺在阴暗发霉的房间里,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07

     被打了之后,我就被关在房间里,章建松从外面锁了门,还收走了钥匙。他告诉姆妈不准放我出来,也不给我吃饭喝水,除非我求他认错。

     头两天,我浑身都疼,一直迷迷糊糊地在睡觉。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才能摸索着下床。

     低头看着自己,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条蛇。白肉上一条一条巴掌宽的伤痕,遍布全身,结痂之后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诡异的颜色。

     清醒之后,我的肚子开始闹腾了。又饿又渴,里面还火烧火燎的,非常难受。

     我拍门,求姆妈放我出去,“姆妈,我错了,我不想被关起来!”

     她叹了口气,“我没有钥匙,救不了你。”

     失望地顺着门坐下来,我光脚抱着腿,痴痴地不停念着“我错了”。姆妈终究不忍心,从门缝里挤了点水给我。我趴在地上,舔着那点水,像只可怜的流浪狗。

     饿到第四天晚上,我已经两眼发直了。渴了的时候,我扣开了手背上的痂口,舔了几口血。虽然味道有些腥,也不解渴,但是我还是如饥似渴地喝了个干净。

     我试过吃血痂,可是我咬不动,也咽不下去。如果这时候有个老鼠或者蟑螂,我一定都愿意吃下去。

     这时候,我听到门锁扭开的声音,一道光射进来,刺得我本能地捂住眼睛。

     章建松轻蔑地看着我,踢了我一脚,“听你姆妈说,你知道错了?”

     他脸上还留着被我咬的伤口,半个右眼还是肿的,看人眯成了一条缝儿。

     “我,我错了。”

     门缝间,我看到姆妈抱着阿伟,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时候的样子太吓人,两个月的阿伟一看我就哇哇哭了起来。

     哼了一声,他的心情有点不错,坐到了我的床上,朝我勾勾手,“过来。”

     虽然我心里极力不想去,可是还是顺从地慢慢靠了过去。

     他让我坐在他身边,摸着我身上的伤口,啧啧说,“看看,好好一个小姑娘,被打成这样,你怎么就不听爸爸的话呢?”

     那只长满厚厚老茧的手,摸得我好疼,我有点发抖,但还是强忍着不挣开。

     “扇子是不是饿了?来,先喝完爸爸这杯牛奶,待会就放你出去吃饭。”

     跪在床上,我看着他慢慢解开皮带,那晚的恐怖再次涌上来。

     “不要……”我往后退。

     章建松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还没被打够吗?”说着,他伸手就来抓我。

     我已经退到了床沿,一下子跳到地上,夺门往外跑。

     可是还没有跑出房门,姆妈就堵住了我的出路,我哭着让她走开,她却伸手将我推到了地上。

     就这一下,我被后一步追来的章建松抓住了。

     又饿又渴,还浑身是伤,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咬他的另一只眼睛。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大门被人用力地敲打起来,邦邦直响。

     居然,嘉仇居然在外面叫门,“老章,把你女儿放出来!快点!”

     “怎么回事?”章建松黑着脸,“这野种怎么找上门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姆妈,没有人回答他。

     然而,嘉仇还在不停地敲门,越敲越大,不停地喊着,“老章,我看见你回来了,你给老子开门!”

     “来了!”章建松走出去,打开门,“敲什么敲,老子欠你的啊!”

     嘉仇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校服裤子,白色的校服衬衫,干干净净,那么好看。

     “我找你女儿,她偷了我的钱,我找她讨债的!”

     姆妈出声说,“不可能的,扇子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怎么会偷你的钱?”

     甩了甩书包,嘉仇不耐烦地说,“我说有就有,不信我找她对峙!”

     说罢,他不管不顾地就往房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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