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也在此后长久的孤独里
2016/6/17 ONE文艺生活

    

     我们会不会像星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轨迹呢？兜兜转转，反反复复，最终却还是走到了一个早已确定的点。又或许会像流星一样，摆脱所有束缚，用尽气力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划亮一片夜空，走一段灿烂却短暂的旅程。

    

     在此刻，

     也在此后长久的孤独里

     by 陈小熊

    

    

     读本科的时候，学校在偏僻的秦岭山脚下，进城要坐一辆又破又挤的公交车。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周末，总是消磨在学校里的。春末夏初的日子里，蚊子也不多，就拉上邻近几个宿舍的人，或是课上相熟的朋友，坐在操场上面聊天，吃苹果，看星星。西安的天空嘛，你也知道，通常是灰蒙蒙的一片。偶尔在雾霾里漏出些微弱的光，大概也是夜间航班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带着些疲惫的红色。

     那时还没普及雾霾这个词，也不觉得隔壁村落烧秸秆的味道有多么刺鼻。空气足够污浊的时候，反倒会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心情。既然已经挂满了灰，也不在意更多些了，等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壳，就不会担心自己被这浮尘打扰了吧。

     写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是毕业之后了，和朋友一起，在西安到拉萨的火车上。

     旅途很漫长，话已经聊得差不多，就干脆每人守着一边的窗户，抬头看星星。越往西北走，天空越是明朗。到了青海的时候，星星已经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夜空，光晕彼此重叠在一起，每一颗却都看得很清晰。我隔着窗玻璃望着它们，它们也隔着群山望向我。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像是有话要对我讲，却紧闭嘴唇不愿打扰我的生活。 也许这些星星是生活里来来去去的人吧，也许有一颗星星就是我们自己。躲在云里，悄悄注视着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看到我们犯错时会发笑吗？看到我在十字路口张望时，会觉得心急吗？可能有些时候就忍不住自己从云里探出头来，隐约照亮身边的天空，指引我朝着它的方向，靠近些，再靠近一些。 我们会不会像星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轨迹呢？兜兜转转，反反复复，最终却还是走到了一个早已确定的点。又或许会像流星一样，摆脱所有束缚，用尽气力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划亮一片夜空，走一段灿烂却短暂的旅程。 这时雨下了起来。车顶劈啪作响，雨痕在玻璃上蜿蜒出扭动的曲线，窗外忽地变成了漆黑一片。我有些失落，倚靠在窗边不愿意离去，朋友却早已安然睡下。我学他的样子闭起眼睛，等待雨声和车轨声飘远，世界缓慢地安静了下来。星星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视线里，一直陪着我，直到睡去。 后来到了上海，时常会在不下雨的夜晚，看到满天的星星。每当这时，我就绕点路回寝室，在一片大草坪那儿停下来，仰着头，把尽可能多的星星塞进视线的边缘里。那每一双眼睛里流淌着的光，让我愿意相信，我是被注视着，被陪伴着的；不仅在此刻，也在此后长久的孤独里。 如今三年过去了，火车上的人，还有操场上的他们，都已经离我很远。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许多琐碎的细节，比如操场射灯从背后照过来投下的影子，坐在塑胶草坪上的刺痛感，周边村落烧秸秆时飘散的烟气，弹起吉他时跟着我小声哼唱的你。 偶然看到淑婧写的几句话，觉得很贴合自己听歌时的心情：“在回寝室的路上，听着这首歌，抬头也看到了星星。那遥远安静的地方，住着离我远去的人们，就算我看不到你们，你们也在一直默默注视着我啊。就算看不到星星，它们也还是一直闪耀着呀。”

     作者介绍：

     陈小熊民谣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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