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成长, 要先爱上一个混蛋!
2016/5/12 醉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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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着最尊崇的地位,却是妖媚的容貌,步步维艰。他本该潇洒于江湖,却被一个承诺绑住了手脚,被迫留在她身边。为了他,她放下尊宠,羸弱的身躯撑起了一片天。为了她,他倾尽一生宠爱,许她一世安定长乐。01

    

     公主,终于回来了。”

     双儿哽咽住了,一双眼哭得通红。

     慕锦华点头,心中百转千回,定定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一颗心忽上忽下没个着落。

     她拍了拍双儿的手,笃定道:“最后一次了。”不知是说与她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双儿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突然不安起来,“公主……”

     这时,车外传来了马蹄笃笃的声音,神经霎时绷紧。

     慕锦华收回了手,掩在袖中,引来那袖间绣着的黄蝶轻颤震动。

     马在车前几丈内骤然而而停,一时间只能听得马声嘶鸣。

     “荣华公主,臣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迎你回宫。”陌生的声音说道。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慕锦华急急掀开了帘子,一眼扫了过去。枣红色大马上高立的男子健壮有力,络腮胡的脸上挂满了惊叹与不可置信,却是异常陌生的脸。

     他没有来,就连他身边的副将也没有来。

     一时间,只闻得阵阵抽气的声音!

     “既然是皇……”她顿了顿,改口道:“既然是皇上派你来的,那便进宫吧。”

     手才要放下,蓦然间转握成拳,脱口问他,“傅将军怎么没有来?”

     双儿瞪大了眼,拼命对她使眼色,可是慕锦华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心一样,再次问道:“傅长宵怎么没有来?”

     马上的男子一愣,想到传闻,回道:“摄政王晚夫人正在待产,王爷还在王府。”

     是了,他现在是摄政王了。

     等等,谁是晚夫人?!

     慕锦华如遭雷击,急急道:“晚夫人可是舞姬晚烟?”

     男子面色不虞,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请荣华公主自持身份,如今只有摄政王府的晚夫人。”

     “晚夫人?”慕锦华讥诮不已,仰头看天笑了起来,“晚夫人,好她晚烟,竟然成了晚夫人!”

     若她还是当日的荣华,一定还会被她的手段蒙蔽在鼓里,被她耍的团团转。

     “公主。”双儿担忧的拉着她的衣角,摇了摇头,“隔墙有耳。”

     这时候她哪里听得进?慕锦华甩开了她的手,忽的冲下了马车,快步到了男子跟前,眼睛通红。“下来。”

     男子心中一惊,想她不过是个公主,转瞬又化为了轻蔑,“公主金枝玉叶,还是回马车去吧。”

     凤眸一挑,“好,很好。”她怒不可遏,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对着他的手刺了下去。这一刺,恰好是对准了他曲池穴上。

     “呀——”男子大叫一声,松开了缰绳。

     慕锦华又对着他的膝盖内侧上方刺了下去,男子身子一抖,被她一推,竟然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没有人看见慕锦华是怎么出手的,他们只看见她伸手轻轻一推,五大三粗的男子就这样滚了下去。

     莫非,荣华公主也会武功吗?

     慕锦华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便收回了目光。她扣紧缰绳调动了马头,御马而去。

     沙尘高高的掀了起来,众人只看见那一个曼妙的身影绝尘而去。

     “公主——”远远的,还能听到双儿的喊声。

     一路快马加鞭冲入了城内,守城官兵阵脚大乱,行人纷纷躲避,唯恐丧身在马腹之下。

     进入上京,慕锦华勒马停下,冲着众人吼道:“摄政王府在哪?”

     行人都震住、惊叹、吓住,一时间没人回答她。

     她吸了口气,复又问道:“摄政王府在何处?”这一次,她提高了音量,语气稍沉,声音不言自威。

     “东、东南街,最豪华的府、府邸便、便是……”

     慕锦华看了答话的人一眼,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一言出,四散惊恐逃走,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走进了大路中间。

     很快,她便到了东南街,沿着高峨的围墙而行,仿佛是回到了宫里的日子,也是这般高高的红墙。

     那一瞬间,她有些胆怯,有些害怕,更多的还是无所畏惧。

     傅长宵,我不信你真的那般对我!

     摄政王府果然十分气派,门口两尊石狮子高大耸立,尤其是那一块镀金牌匾,更显大气威严,哪里有当初将军府的朴素与严谨。

     “你是谁?”

     “你要做什么?”

     “你……”

     几乎是没有迟疑,慕锦华驾着马冲进了王府。

     “傅长宵在哪里?”她高声吼道,却没人敢回答。

     不得已,她只能骑马冲进了院中深处。

     事情发生太快太突然,就连暗中的护卫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年头,骑马独闯摄政王府好比是擅闯皇宫,谁会那么大胆?

     终于,她看见有丫鬟端着一盆盆的血水经过,看见她吓了一跳,水盆哐当几声纷纷掉在了地上。

     慕锦华停马而下,大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十分安静,门里门外的人忙作了一团,不时传来女子尖锐嘶哑的叫声。

     不知是谁‘啊——’了一声,众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这、这个女人,她,是谁?

     慕锦华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立刻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刻,她迟疑了。

     她来,想要证明什么?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谁在外面。”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慕锦华当场震住。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停住了。

     “锦华?”傅长宵皱紧了眉头,试探的问道。

     一年的时间,一个人前后变换怎么会那么的大。

     一年前,她,清秀可爱,圆圆的包子脸上总是挂着暖暖的酒窝。

     一年后,她,美丽妖冶,褪去了婴儿肥,身段妖娆,竟是说不出的魅惑。

     就像是……红楼里最当红的头牌?!

     只有不正经、轻-佻的女子,才会有这样魅惑人心的美丽。

     “你的夫人还在生产。”慕锦华讥诮的提醒他,转身便走。

     千万种揣测远远不及他眼里的一丝不屑,伤人至深。

     心口怎么会那么疼?

     这就是她不惜伤害阿云,不顾一切要回来的结果吗?

     傅长宵,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傅长宵想也没想,跨了几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臂,“锦华,你听到了什么了?”

     慕锦华想不出来为何他会用这种质问的口气问她,心底不断发冷,伴随着心口尖锐的疼痛,一圈圈的蔓延开来,散步到四肢百骸。

     “你的夫人还在生产。”她重重的咬着‘夫人’两个字,对于曾经的承诺,根本不值一提。

     “你变了。”傅长宵笃定道,“锦华,你以前不会这么尖锐的。”

     “以前?”慕锦华差点就笑出声来,反唇相讥,“一年前你尚未娶妻。”她试着抽了抽手,可是却抽不出来。

     “慕锦华。”傅长宵恼了,连名带姓的唤她,扣紧了手指。“我希望你不要再用以前的身份看她,现在她是我的侧妃。”

     他停顿了一下,“当然,王妃的空位,还是为你而准备的。”

     “是为我而准备还是先皇的旨意不得已?”慕锦华咄咄逼人,“傅长宵,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晚烟她是舞姬,就算她爬上枝头,也改变不了她是舞姬的事实。”

     “住口,我不许你那么侮辱她。”傅长宵放开了手,纵力一推,慕锦华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手臂擦破了一层皮。

     那一刻,心如死灰。

     “锦华……”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也呆住了,弯下腰想要扶起她,却被她避开了。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我是天辰的荣华公主,你要我与一个舞姬共侍一夫?”

     傅长宵满脸不悦,“什么叫与一个舞姬共侍一夫?锦华,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当初你贪生怕死逃出皇宫,是晚烟一直陪着我,甚至为了我而受伤,在我心里,她一点也不低-贱。”

     “贪生怕死离开皇宫?”慕锦华失望连连,“连你也是这般看我的?”

     再无牵挂了,最后的一点奢望彻底的被他给掐断了。

     胸口,空落落的。

     “难道不是吗?”傅长宵有点不安,她是什么表情?是他错怪她了?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相信。

     慕锦华定定的迎上了他的眼,“你放心,一会儿进宫我便亲自向皇兄解除婚约,只要我不愿,谁能强迫得了我?”

     “你又想做什么?”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她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容蛊惑人心,“傅长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正经?”

     她一语就戳破了他的心思,傅长宵张了张唇,想要辩解却说不出来。

     “王爷,晚夫人要痛昏过去了!”一个小丫鬟着急吼道。

     两人侧目看了她一眼,傅长宵心里着急却又顾忌她,不知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

     慕锦华长叹了一声,“去吧。”

     她才要转身,又被他拉住了,“锦华,你不是会医术吗?帮我好不好?”

     他的眼里写满了恳求,在恳求她去救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肚子里有着他的孩子!

     多么讽刺的一个恳求。

     慕锦华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还有你尚未出事的孩子。”

     她说的是真的。

     意识到这个,傅长宵脸色有些惨白,“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副冷血毒辣的样子?他想要问她,却问不出口。

     她却咯咯的笑了,带着一丝强烈的恨意和无奈,道:“在我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候,我告诉自己,为了活,我必须比别人要狠心。”

     意料中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眼,她转身踱步而去,犹如闲庭看花。

     “我是不是贪生怕死,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那些人和双儿,怕是最有侧妃最清楚了。”

     “什么意思?”傅长宵追了两步,却听道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紧接着,接生的嬷嬷从房间里小跑出来,高兴的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一个小少爷。”

     02

    

     傅长宵收回了脚,喜上眉梢,“真的?”顾不了那么多,大步冲进了房里。

     踏出院子那一刻,慕锦华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充满了喜悦。

     眼眶忽然有些湿意,她抬头看看天,任凭风吹干了,才提步而去。

     阿云,我错了,我不该着急回来的。我不该……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啊!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摄政王府,双儿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公主,你没事吧?”

     慕锦华摇了摇头,在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没事啊。”

     双儿眼尖瞥见她的手,“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公主,你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摄政王欺负你了?”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一个个都盯着她。

     “没事。”慕锦华把手掩在了袖间,镇定自如的上了马车,在车帘落下的那一刻,一滴泪也悄然落下,无人发觉。

     “回宫——”

     那一天,马车伴着朝霞进了玄武门,很久很久,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城门合上时发出的厚重的声响,重重的敲在了心头,和一年前离开的那一天一样。

     马车一直到了荣华宫停下,下了车,主事的公公迎了上来。“荣华公主,奴才是皇上派来伺候您的。皇上交代下来,公主不必前去请安,直接休息便是。”

     “皇上不见我?”慕锦华眼里露出了一抹受伤,喃喃道,“还是不愿见?”

     主事公公连忙安慰道:“皇上国事繁忙,一时半会来不了,但是心里还是牵挂公主的。奴才已经准备了饭菜和汤浴,公主是先……”

     “先沐浴吧。”慕锦华已经敛好了情绪,走进了荣华宫。

     里面的摆设和当初一模一样,一草一木都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熟悉到心底发痛。

     当年盛宠一时的荣华宫,如今盛宠不再,只怕该将这荣华二字改成颓败了。

     进了殿内,她留下双儿,把其他人都遣退下去。

     她扭头,对着双儿说道:“双儿,我们能仪仗的,终究还是只剩下彼此了。”

     双儿愣愣的看着她,泣不成声。

     回宫了,就一定会好吗?

     皇兄不是不见她,而是不愿见她。她回来,也还是一无所有啊。

     许久,殿内响起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一夜,注定了多少人无眠。

     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窗上挂着的紫色络子,福字歪歪扭扭,边带有些泛黄了。

     脑袋一白,她吓得翻下了软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屋里的摆设说熟悉却陌生的紧,她才记起来自己已经回宫了,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唤了双儿进来。

     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未着脂粉,又挑了一件宽松的素色而不失庄重的衣服,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分清丽,少了一丝狐媚。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哑然失笑,“双儿,别说他们都惊讶,连我都认不得自己了。”

     双儿眼眶又红了,“在奴婢心里,公主永远都是原来的公主。”

     慕锦华摇了摇头,“怕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了。”

     “公主——”

     “双儿,走吧,我们去给皇上请安。”她想要在深宫里活下去,活得好,就必须依附他的权力。

     看吧,她真的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蠢的少女了。

     御书房外,钱公公看到她来,明显是吓了一跳。

     “奴才给荣华公主请安。”说是请安,可是他只是躬身,没有显示出恭敬之色。

     慕锦华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温和的道:“钱公公,不必多礼。如今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以后还得多仰仗公公了。”

     钱公公向后退了一步,‘诚惶诚恐’,“老奴不敢。”只是这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轻蔑,让慕锦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讪讪的收回了手,眸子里被冷色所取代,“钱公公,皇上可是在里面?”

     钱公公低着头,看不见她骤冷的眼色,只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单蠢的公主,语气不善起来。“皇上的确是在里边,但是皇上吩咐下来,任何人都不能见驾。就刚才蓉贵人来了,也被皇上呵斥走了,公主还是改日再来吧。”

     他竟然拿她和一个身份低贱的贵人比拟?那蓉贵人原本是一个舞姬,在某次宴会上被皇上发现,才得以宠幸,随后又因有了身孕被封为贵人。

     舞姬!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收紧了手指,心中闪过一丝恨意。

     双儿走上前来,怒色道:“钱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当红奴才,怎么说话没有一点分寸?那蓉贵人出身不过是个舞姬,我们公主可是与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拿她们一起比,岂不是轻贱皇上了?”

     钱公公闻声,心里咯噔一声,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荣华公主,奴才失言了。”底下里恨得牙齿痒痒,一年不见,这主仆两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攥着的手指慢慢松开,慕锦华嘴角浮起了一丝轻蔑,“失言是小,失命是大,钱公公进宫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

     “公公起来吧,还望以后谨言慎行。”

     钱公公慢慢的站了起来,额头间竟然隐隐有了细汗。

     等了稍许,慕锦华好意提醒道:“公公还愣着做什么,怎么还不进去通报皇上?”

     钱公公盯着鞋面的绣脚,一板一眼的回道:“不是奴才不愿进去,而是皇上下了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他。荣华公主,要不您先回去,我稍后再禀告皇上?”

     好一个狗奴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见驾。

     美眸愠怒,她撇到御书房那扇紧闭的房门,身体微震,硬生生的把心中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皇兄他,不可能听不到。他不出声,就是默许了钱公公的行为,也还是不愿见她啊。

     红唇边溢出了一声叹息,她道:“双儿,我们回去吧。”

     “诶?”双儿不解,怎么说走就走了。但是看她面色坚决,她靠过去扶住她的手,跟着她离开。

     钱公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主仆两人走远,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去。

     皇上虽不召见她,但是却令敬事房的奴才捡着好的东西送了过来,一时间无人敢怠慢这位公主,都巴巴往这边讨好着。

     看着屋子里满满的东西,双儿很开心,“公主,皇上对你可真好,可见他不是不见你,是真的太忙了。”

     慕锦华看着那堆上好的衣料发呆,对她的话不置一词。他是念着过去的情分,亦或者,是不想垢人把柄吧。

     侧脸见双儿不设防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双儿,虽说我们如今回了宫,可是又比外面好到哪里去呢?还不是要勾心斗角,努力活下去。”

     双儿脸上的笑意垮了下来,拢拉着肩膀,“我看皇上对您是真心的。”

     “曾后看起来也是真心的,可还不是为了利用我对付阿云。”慕锦华心头烦躁,连同感觉这秋日也闷热起来,“双儿,你遣人去内务府问问有没有冰块,这殿内怎么会那么热?”

     双儿应允,才出了门,就看见荣华宫内的主事孙永福走了进来,问道:“公公走得这么急,可是出事了?”

     孙永福讨好的道:“没什么大事,小皇子的风筝掉进了宫里,咱家派人去找,只希望这个小祖宗不要闹到公主那里才是。”

     “小皇子可是良妃娘娘的孩子?”

     “正是。”

     看他神色紧张,双儿交代道:“公公快去吧,公主才歇下,让奴才们手脚轻些,万万不能惊扰公主。”

     “咱家也是这么想的,双儿姑娘要出去?”

     “这会天热,公主睡得不安生,我去内务府拿些冰块。”

     孙永福顿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宫里尚未立后,一直都是永和宫那位主子管着。开春时有个才人顶撞了那位主子,不出月余便被皇上打入冷宫去了。”

     他直起来腰杆,大声说道:“就不耽搁双儿姑娘了,咱家也赶快找到风筝。”

     双儿欠了欠身,“公公慢走。”

     事后,双儿把事情说给慕锦华听,她只道:“这个孙永福是个伶俐的,他的心留在荣华宫,倒可以一用。”

     “那永和宫那位主子咱们要去拜访吗?”双儿沉吟,依着孙永福的话,这良妃城府颇深,最好不要招惹了她。

     慕锦华想了想,恍然大悟,“孙公公找到风筝了吗?”

     “没有,把荣华宫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等等。”双儿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永和宫的试探?”

     “双儿,你让人扎一个风筝,给永和宫送去吧。”她才回宫,不能树敌太多,但是,也不能太弱势让人小瞧,否则随时都有人能骑到她的头上来。

     永和宫那位,还是太子侧妃时可是温良无害的。

     “奴婢明白了。”

     风筝之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后宫蠢蠢欲动。连刚回宫的荣华公主都向良妃示好,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得利的,是永和宫。至于荣华宫,连双儿都察觉出宫外的禁卫军多了几队,更何况是慕锦华。

     忐忑的同时,更多的是心寒。

     皇上,终于在明面上开始监视荣华宫了么?

     03

    

     第二日,她又到御书房去请安,意料之中的都被拒在了门外。

     今儿个又是一个大晴天,午后,知了在树枝上知知的叫个不停,讨人心嫌。

     慕锦华从梦中醒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树影斑驳,便知自己睡得不长。

     她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双儿。”她唤了一声,放下茶杯,再也睡不着,干脆起了身。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双儿进来,她觉得奇怪,整了整衣衫出了门。“来人。”

     一个小宫娥听到声音急急忙忙从远处跑了过来,“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慕锦华看她跑得满头大汗的,声音缓了下来,“让双儿端一杯茶进来。”

     “啊?”小宫娥看她看得痴了,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看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慕锦华嘴角不禁溢出了笑容,“让双儿泡茶过来。”

     小宫娥这才回神,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答道:“奴婢不知双儿姐姐去了哪里,孙公公也在找她。公主渴了,奴婢马上去泡一杯茶过来。”

     慕锦华看了她一会儿,才点头,“好。”

     小宫娥如蒙大赦,撒开腿丫子离去。

     这宫娥倒是有趣的紧。她摇了摇头,笑容僵在了脸上。双儿去哪了?

     呼吸一紧,她紧了紧手,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心头还是烦乱。不得已,她沿着小路走了起来。

     双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沉吟间,忽然听到啜泣声。她停住,这声音……是双儿的!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柳眉间积攒了一点怒气。无论是谁敢欺负她的人,她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

     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提起裙摆,走进了假山之中。这一看,蹲在假山中蜷缩成一团的那个傻丫头,不是双儿是谁。

     慕锦华心疼了,哑着声音问,“双儿,是谁欺负了你?”

     双儿一震,急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公主?”

     她急忙起身,许是蹲得太久脚麻了,头直接朝着假山撞了过去。

     慕锦华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却被她一撞,后背直接抵在了石头上,顿时闷哼出声。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双儿吓住了,瞪着一双大红眼,眼泪又滚落下来。她刷的跪了下去,“公主,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

     慕锦华哪里舍得她这么磕着,忍着痛拉住了她的身子,嗔怒道:“我慕锦华没有你这么没用的侍女,被人欺负了就躲起来偷哭,双儿,我是怎么告诉你的?难道你觉得你的主子是那等冷血怕事的人吗?”

     双儿又羞又内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慕锦华叹了一口气,“双儿,究竟是谁欺负你了?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到时候她受的就不是原来那么少了。”

     她曾以命救她,她发誓会护她周全,绝对不允许谁欺辱了她。

     “双儿,你家公主不是无用之人。谁欺我一丈,我便还她一尺。”她还是不说话,慕锦华真的恼了,吓唬道:“你还是不说,我立刻去见皇兄,让他派大理市的人去查。”

     说完,她作势就走。

     双儿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角,哪里肯让她真的去,乞求道:“公主,不是的,没人欺负我。是双儿没用,自己摔倒了就躲起来哭了。”

     慕锦华冷笑一声,“自己摔倒了?”一顿,声音斗转直下,厉声问道:“双儿,你到底在袒护谁?”

     双儿见她脸色大变,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哭着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日她在御膳房的时候听到一些丫头婆子嚼舌根,编排荣华宫,自己气不过,就上前与她们理论一番。后来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又听到几个当娘娘的人也在说胡话,自己气不过,又不敢告诉慕锦华让她添堵,所以就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偷哭。

     “公主,我只是气不过,为什么他们那么说你!”

     妖狐转世,红颜祸水,更有甚者说她、她在红楼里被那些野男人调教过,才会变成这一副狐媚样子!

     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就因为公主的容貌么?

     慕锦华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是没有预料过,只是不知会这么快。这些人啊,昨日才来巴结她,今天却又结成一团编排她了。

     她蹲下了身子,看着双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还记得在云曦宫的日子吗?双儿,更难听的我都听过了,何况是这些?她们只管说她们的,自然会有人去收拾她们。”

     双儿握起了粉拳,义愤填膺的道:“可是那个时候有云王在,他绝对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慕锦华顿时变了脸,站了起来,教训道:“我说的话你都忘了?要是你不愿意和我在荣华宫,我大可以修书一封,让你回云曦宫去。我想,那里也不缺你一口饭吃。”

     双儿才知犯了她的大忌,立刻收住了眼泪,可怜兮兮的道:“公主,奴婢再也不说那些胡话了,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是心疼公主,一直都受委屈。”

     她知道她是为她担心,也丝毫不会怀疑双儿会背叛自己。但是双儿性格率真,如果不给她一些教训,难保他日不被他人给利用。

     这是后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何况还有朝堂那帮老家伙,甚至是……曾后!

     眸色一沉,她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个时辰再回来,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也该有个计较。”

     说罢,不顾她的苦苦哀求,硬着心肠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双儿压低的抽噎声。

     她回到殿内,原来奉茶的小宫娥早已等在原地,手里一直拿着一杯茶焦急的看望。见她来,喜上眉梢,跪了下来。“公主,这是你要的茶。”

     她看她脖颈处都是汗水,料想她站了许久,破例端起了她手中的茶。“下次如果我不在,直接把茶放在桌上,不必等在这里。”

     小宫娥却急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住的磕起头来。“公主,奴婢知错了,求你不要赶奴婢走。”

     倒是个实诚的,慕锦华收回了目光,吩咐道:“起来吧,去准备一些化瘀活血的药膏,让孙公公派几个人去假山后面接双儿回屋。”她终究硬不下心来。

     小宫娥又是“啊?”的一声,惊讶她怎么找到了双儿。

     慕锦华不解释,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进了屋,看了手中的茶,还是走到了窗子边,把茶倒了出去。不是她多疑,只是小心为上。

     才放下杯子,便看见孙公公走了过来。“公主,良妃娘娘为了答谢您送还的风筝,在御花园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让您过去看看。”

     良妃?她又想做什么?

     她心里有些不安,沉吟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递了过去,说道:“你派人送去御书房,说我马上就来。”

     孙永福接了过来,发现丝帕中包着一枚硬硬的东西,似乎是玉佩。

     “等等。”慕锦华叫住了他,“你就说‘皇上,您的亲妹妹在御花园被人欺负了,连一个宫妃都能欺辱了她。’”

     这简直就是在玩火!

     孙永福迟疑了半刻,见她眼神坚定,应道:“奴才这就派人去请皇上。”

     慕锦华也知道是在玩火,她想要好好赌一把,看见那个东西,他不可能不会来。

     来了,她也要他,向着自己。

     心里顿时涌入了歉疚,她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设计,只是这是她唯一可以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的手段啊。

     父皇,华儿做错了吗?

     出了宫,慢慢朝着御花园踱步而去。走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孙公公,良妃娘娘的称号,可是因为良善温婉之名而得的?”

     孙永福知道她的意思,答道:“是。皇还是太子时尚无太子妃,就是由良妃娘娘打理的东宫物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皇上登基后又奉命打理后宫,后宫安平祥和,这封号也正是因了良善之名而得。良妃娘娘在后宫地位无人能及,不过,这是在公主回宫之前。”

     难道就是因为她回宫了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她才会针对她?

     这说不通啊?

     她很肯定,她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心头微紧,不管她良妃有何能耐,只要威胁到了她要做的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阿云,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欠你的,我一定要她加倍还回来!

     孙永福看她的面色,试探性的说道:“良妃娘娘在皇上心里是不一样的,毕竟小皇子是皇上目前唯一的皇子。”

     慕锦华停了下来,盯着他的脸看,不语。

     孙永福低着头,可是面色不改,没有丝毫怯意,眉宇间却全是恭敬之色。

     她还是不说什么,只是迈开了步子,仿若刚才不曾发生。

     又走了一小会儿,已到了御花园外。隐隐的,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谁在那里说闲话。

     慕锦华终于明白,这是有人给她送一份大礼了。

     她让奴才们不要声张,放轻了脚步往前走,声音清晰了许多。

     “……红楼里挂牌的,可不是被男人调教了才会一身骚-气。”

     “你说那苏州的名-妓艳冰会不会就是她?”

     “这话说说就是了,人家可是荣华公主。”

     “那又如何?皇家的脸早就被她丢尽了,皇上迟早要砍了她的头的。”

     “婉仪妹妹,这话可说不得。”

     “她就是狐媚子,连大学士都说她是红颜祸水,就许我不能说?还一副清高的样子,连姐姐你们的帖子都拒了。她就是假清高……”

     “为何被拒了帖子,这话你应该问本宫。”慕锦华从容走了出来,讥诮的看着在场的三个女子慢慢变了脸色,轻蔑出声,“就凭你们,也配让本宫收下请帖?”

     三人回头,但见她一刻,都忍不住直抽气,脑间齐齐只有两个字——艳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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