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 | 和颐酒店、柳岩……费力强调女权，真的重要吗？
2016/4/7 Fashion采访手记

     谁知道到底什么虫上脑促使他们做出了粗鄙的行为；谁知道到底怎样的压力迫使柳岩出来含泪道歉，又是谁知道和颐酒店的女性为什么遭受了这样的袭击事件。

     “Feminist”这个词出现已经150多年了，很难讲女权到底有没有取得她们想要的胜利。在一些女性极力淡化性别的同时，一些男人化起了眼线、穿起了裙子。

     我们要谈论的不是性别主义或彩虹组织，而只想追问一句：费力抗争一个客观存在的差异，真的有那么要紧？

    

     穿着裙子上战场

     “The basic discovery about any people is the discover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ts men and its women.”——Pearl S. Buck

    

    

     相传，“féminisme”一词最早由法国哲学家Charles Fourier在1837提出；根据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feminist”和“feminism”的出现时间分别为1852及1895。西方史学家将所有旨在争取女性权利的运动看作“女权运动”。

     现代西方女权运动分为3次浪潮：第一次从19世纪后半叶到20世纪初，主张两性平等，要求女性的公民权与政治权利，如选举权；第二次浪潮始于20世纪60年代，争取思想及行为的解放与自由，包括女性在法律与社会上的平等；第三次是第二次的延续，始于上世纪90年代，期待解决前次浪潮的遗留问题。

    

     早期女性解放运动带来服饰的革命。为了让女孩儿更自在地骑自行车，女权主张者Amelia Bloomer在1851年发明了过踝袜，第一款女裤“短灯笼裤”bloomers也随之诞生。

     1881年， Haberton子爵夫人建立National Dress Society，主张女装的合理性，为什么非要穿丝质内衣呢？19世纪末，第一位自称“女权主义者”的法国女性Hubertine Auclert建立了短裙联盟。

     一战期间，紧身胸衣和紧身衣淡出历史舞台，女孩儿们开始在曾经只属于男人的岗位上工作着，女装变得更具实用性。苗条的短发女孩儿成为时髦，设计师如Madeleine Vionnet和Paul Poiret，转向创造体现女性自然曲线的服装，不再企图用衣服“重塑”她们的体态。

    

     上世纪30年代，受到新现实主义影响的Elsa Schiaparelli塑造了自由独立的女性形象，就像她说的那样，设计师的客户不再是“没用”的女人，她们有了事业有了自己对服装的特定需求。当然还有Coco Chanel，即便她不是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这个叛逆的女设计师仍旧改变了整个女性时尚的走向。

     到了二战，年轻、健康、漂亮，成为时尚的关键词。超短裙异军突起，Marlene Dietrich点着香烟迷倒了无数男女。在最险恶的环境里，女孩儿们和男人肩并肩，抛头颅洒热血。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的初衷，像男人一样活，像男人一样死。但最起码，她们将自己从束胸、裙撑、吊袜带和一层又一层的内衣和衬裙中解放出来了，她们可以舒心地追逐嬉闹，露出手脚、肩背、腰身和大腿。

     1964年，设计师Mary Quant革新了女装，热裤出现了；1968年，时值美国小姐选美大赛，几个女权主义者将胸衣当众付之一炬。“身体解放”就此完成。

    

     中性风VS异装癖

     “I know nothing of man's rights, or woman's rights, human rights are all that I recognise.”——Sarah Grimké

    

    

     既然女人可以原封不动地把男装穿在身上，为什么男人不能呢？“中性风”和“异装癖”的同时存在，可能是性别运动的最大悖论。不妨看一眼男装史。

     1793年10月29日，法国颁布法令，规定着装自由为男性的基本权利，服装自此成为一项社会不动产，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fashion crimes”。从那时起，绅士出工的经典造型便是深蓝色外套+天蓝色衬衫+斜条纹领带。

    

     男人们从一出生便被灌输了“你只能穿裤子”的教条，更有甚者，在许多国家，男孩子穿蓝色、女孩子穿粉色是大家讳莫如深的规定。服装的性别主义直到上世纪依然存在，只是两种颜色被Women’s Journal和DressMaker杂志反了过来。

     但历史从不缺少例外和叛逆者。从16世纪中到19世纪末，在一些西方国家男孩子在七八岁前是穿着长裙的，如法国国王小路易十五。

    

     “性别模糊”一说的因由已不可查，人们似乎对挑战这一客观存在的表演乐此不疲。如果说换个穿法没有好坏或对错，那为何会有“中性风”与“异装癖”这样相互矛盾的形容词？

     每当穿着潇洒吸烟装的模特从T台走过，或某个女演员穿着长裤出现在红毯上，人们总能报以赞许的目光和热烈的夸奖；那为何当男人们穿着半裙露出腿毛，舆论就顿时陷入哗然，之后的褒贬都显得不再重要？如果一个阴柔的男模穿着女装就是美的，一个平胸的女模穿着男装也是美的，那只能说明，审美的标准从未改变过。

    

     只要XY染色体存在一天，“男女平等”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达成。大自然不是机械化大生产的结果，任何量化标准都不适用。我们判断美，用的是主观感受和本能反应，黛德丽和Lady Gaga都是极好的例子，她们穿男装不掩盖性感的曲线，穿女装也尽显妩媚的本真，构成“性别”在时装界的教科书。

     只有尊重事实，才能有真正的美，正如你们爱的David Bowie和哥哥…希望有一天，人们不再用“中性风”形容所看到的率性女子，也不再把那些妖娆的男人，叫做“异装癖”。

    

     You are not what you wear

     “If we stop defining each other by what we are not and start defining ourselves by who we are — we can all be freer and this is what HeForShe is about. It’s about freedom.”——Emma Watson

    

    

     男女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何必偏要抹杀两者生理和心理上存在的客观差异呢？我想这也不是女权主义者们的初衷，也许从一开始，她们要的就是尊重与自由，而非表面的“平等”。

     从博洛尼亚大学13世纪初的法学女教师Bettisia Gozzadini和建立女性学校的塞尔维亚女王Helen of Anjou，到民国女革命家何香凝和英国女权作家Virginia Woolf，再到今天的Hillary Clinton、Charlize Theron，甚至Ben Affleck，他们要抹杀的不是性别，而是无礼与桎梏。

    

     “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身体”是人们赞美男性设计师时常用的表达方式，想想也是肤浅。这种“了解”体现在哪些方面？生理期和分娩所带来的身体变化，他们怎么能懂呢？也许我们早就应该将性别的帽子从行业上摘掉，类似的感叹只不过反映了潜意识里男女不平等的概念。

     男人做得比女人好，或女人做得比男人好，这不是认可，是偏见。正如Anne Louise Germaine de Sta?l所言：“Ought not every woman, like every man, to follow the bent of her own talents?”反之亦然。

    

     有人说，时尚是一个轮回。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如此。从上古以植物与皮毛蔽体，到古希腊古罗马男女同穿长袍，到洛可可时期男人的长袜和女子的紧身衣，再到二战后的颠覆和当下的男女不分。折腾了千百年，我们又渐渐回到了过去，回到单纯。

    

    

     但愿有一天，人们不再对“性别”刨根问底，不再将男权或女权挂在嘴边，不再将喜恶归咎于自身的局限；不再为了自己没有的东西做出下流的举动，也不再因自以为的弱势低声下气。但愿我们不再遇到记者向Joss Whedon提出的问题——

     So, why do you write these strong female characters?

     Because you’re still asking me that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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